關鍵小姑娘哪裡是這麼好哄的,眼看著手抬起來要打掉這串糖葫蘆了,蔣珩心口一緊,靜靜等待命運降臨。
“無礙。”
胡明心語調溫和,平靜如無事發生一般。
她想到如今的處境,乍然間失了耍脾氣的心氣。
隻見蔣珩攥緊了拳,神色莫測。她很難形容那種表情,像是懊惱,又像是厭惡。她看著他拔出自己的佩刀,將其硬塞在她手中。
“蔣珩!你要乾什麼!”
怒吼聲沒能阻止侍衛動作,反而是柔荑細膩滑嫩,助漲了蔣珩的陰暗之心。
他握緊她的手不放,刀尖朝向自己。
胡明心忽然覺得巷子內變得冰冷,冷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要做什麼!你瘋了!”
“姑娘,下人自作主張是要受到懲罰的。”說到這他揚起一抹笑。“來,用它,刺我。”
她看著他的表情,仿佛第一天認識他。冷汗浸濕了衣裙,她的手完全抗拒不了蔣珩的力道。
血色綻開,她驚叫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蔣珩的手,扔了那把刀。
刀尖染血,清脆地落在地上。蔣珩將刀拾起,一點一點擦拭血跡,對於自己的傷口反倒視而不見。
怎麼會有人自己要刺自己!胡明心不明白,她也沒辦法明白,她現在看蔣珩像是從黑暗中撲出來的怪物,隨時準備吞噬自己。
侍衛輕步走到她旁邊,隻覺得背後汗毛根根豎起,一種莫名的恐懼升起。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似的。
“姑娘,我不會傷害你。”
胡明心本來很相信這話的,但現在,一句相信卡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小徑無燈,靠著星與月的光影,勉強看清彼此。不知道是誰先動作,最後兩人還是一同到了客棧。
今日花燈盛會,各家人滿為患。蔣珩好不容易找到一間空房,把人送回房間,手拿著一壺酒,於庭院中一躍而上,落在屋簷上。
暗夜寂靜無聲,遠處的花燈盛景如鏡中花,水中月,夢幻,遙不可及。
他伸出手圈住一大片街市,腦海中想起小姑娘奇怪的汗毛論,將半壺酒一飲而下。
也許他該好好想想,是不是從那時起兩人之間就不一樣。
沒有人在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也可能喜歡自己時無動於衷,他蔣珩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