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落日熔金(三)(1 / 2)

孤山笑 與傾聽 3853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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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遠在金陵的嚴長澤收到了一封來曆不明的書信。

信箋是用白麻紙封的,上麵沒有署名,隻有一句簡簡單單的“嚴公子親啟”,就連送信的人也不曾露麵,聽看門的護院說,那人將信送到他手上就走了,一刻也不曾多留。

他揣著那封信回了屋,滿懷疑惑地將它打開,上麵的字簡直是不堪入目,那字雖說也算得上工整,但筆力欠佳,細看還能發現那字倒像是一筆一劃地畫上去的,有形而無神。好在,並不影響閱覽。

正當他準備去看看信上的內容時,魏哲在門口探了個圓溜溜的腦袋出來:“三爺。”

對於這個稱呼,嚴長澤甚是無奈,但也懶得再去糾他。

他朝魏哲招了招手,道:“來得正好。你來念,讓我看看你最近學得怎麼樣。”

魏哲答聲是,接過那信箋,高聲念道:“小生謹問武安侯、永寧伯安,問嚴公子安。小生本粗鄙之人、無才無德,承蒙公子不棄,教我射箭、請我吃酒……”

“小點聲小點聲!”

嚴長澤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猛地打斷魏哲,將信奪了回來,粗略地掃了幾眼,眉頭越皺越深。

那兩張紙上一筆一劃寫的全是他和顧鴻之間發生的點滴,中間偶爾摻雜著幾句不雅的調侃之語,隻有信末那幾句姑且還能看上幾眼——

大抵是在祝他舊歲將除、新歲常安,以及仲春之際相約踏青賞花罷。

“三爺?”魏哲看著他反常的舉動,心生疑惑,按理說自己應該沒有念錯,上麵寫的也無非是些瑣碎小事,怎就需要小聲了呢?他壯著膽子問道,“這信怎麼了嗎?”

嚴長澤拍了拍他的肩,道:“沒有,這事你顧兄送來的。就是上麵寫了些荒唐事,彆讓你二爺聽了去,不然他高低得數落我一番。”

然而,“罪魁禍首”在寫出這封信後就沒再理過它,每日不是在府內的小院裡裹著厚厚的被衾曬太陽,就是進宮去和皇後抵足長談,偶爾跑到鬨市上瞎逛。

到了年底,宮宴、家宴自然是少不了的,每每這時候,她總是會貪杯,把自己喝得滿臉通紅,最後還是皇帝看不下去,命人撤了她的酒盞,這才安分了些。

除夕當晚,邵時婉同往年一般,日落前便入了宮。她安安靜靜地坐自己的席位上,看著教坊精心準備的儺舞,盯著那金渡銅甲的將軍出神。舞罷,爆竹聲不停,她絲毫未覺,隻一個勁地灌酒。

皇後在旁邊看著她,頗為無奈,不停地朝皇帝使眼色,皇帝搖搖頭,示意皇後不必管她。

最後,她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皇帝派人將她送到鉛華閣去,又著一眾侍女服侍她,這才拉著皇後的手往外走。

“三郎怎麼也不攔著點,怎麼就讓她喝成這樣?”沈舒桐問道。

“她心裡藏著事,隨她去吧。”他拉起皇後的手,略帶歉意,“梓潼,就是麻煩你要多照看她幾天了。”

沈舒桐聞言,當即就將手抽了回去,走到火爐子旁坐了,問道:“陛下今晚是要回去嗎?”她的語氣極淡,沒有絲毫慍色和埋怨。

邵時禹笑,踢了踢地上的軟墊,挨著沈舒桐坐下,將人摟在懷裡,道:“阿桐,你這是什麼話?雖然我們先帝賜婚又是皇家娶婦,但三媒六聘我可沒少過你;無論是太子妃還是皇後,你都是我的妻子。除去先帝崩逝那年,我留在了宮裡,哪回不是跟你一起守的歲?阿桐,你總不能還在記恨我吧?”

末了,他的話裡儘顯委屈,偏偏沈舒桐還吃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