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豈曰無衣(六)(1 / 2)

孤山笑 與傾聽 4217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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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時婉對著那清澈的江水理了理自己的著裝,又捏了捏白皙的麵頰,忽覺煩躁。她撿了柳枝挑了江麵,碧波蕩漾,倒影逐漸模糊。

她又在愣神了,直至她聽見身後的平穩的腳步聲響起,這才回過神來,轉身朝他看去。入目的是身著一襲白衣的嚴長澤立於自己麵前,微卷的發梢沾了水,濕噠噠地掛在頭上,就連額頭前的碎發都還是濕潤潤的。

邵時婉再一次從袖子裡掏出帕子扔給他,指了指他的頭發:“擦擦,小心著涼。”

他十分乖覺地接過帕子,粗暴地擦著自己地頭發,那細軟的發絲不堪重負,瞬時間亂糟糟地、隨風飄著。

邵時婉也是第一見到他這樣“不修邊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眼前一亮,拿柳條挑了他的頭發、領口——變得更淩亂了些——她戲謔道:“挺好看的,以後多穿穿。”

話落,隻見他竟低頭把自己細細打量,良久才無奈地拉好自己的領子,將帕子遞還給她,假裝聽不懂她的揶揄,道:“我日日在軍中,白色不方便,不耐臟。”

“不耐臟……不耐臟,”她默默地重複了幾遍,忽然手一拍,道,“有了!你多做幾套不就可以了?”

嚴長澤:……

真是奢侈……

“這在軍中……不太好吧?”

他說得十分隱晦。其實它何止不耐臟這一點,也還不能蓋住身上的傷!

“也是。”

邵時婉想了想,印象之中他隻見他穿過一次白衣裳,那日是在煙雨樓“初見”時,他一人、一酒,獨思故人。

“不過沒關係,等這場仗打完了,多穿穿。”

嚴長澤心想:難道自己沒說明白?

曾經,他也很愛。

不過,那隻是曾經……

他被貶為軍奴那會兒,被迫脫下華府,至於吃什麼、穿什麼,哪還由得自己挑……再後來出現在他身上的衣袍,基本都是深色的。原因無他,深色的衣物能徹底掩蓋住身上的傷,不讓厭惡他的人歡愉,亦不讓心疼他的人擔憂。

他不知道該如何與她說明,亦或者是覺得說明了也無用,於是他含糊道:“以後……以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那好吧,以後我給你買一屋子的白衣裳。不過現在,我要帶你去吃好吃的。”說罷,便在他狐疑的目光下拉了他寬大的衣袖往馬車那走。

他忍不住問道:“顧兄,我們走了好一陣才到這兒的,你該不會隻是帶我來潑我一身水罷?”

邵時婉聞言轉身,盯著他不語。

嚴長澤被她那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得有些發麻,不由得改了口:“我的錯我的錯,是祓禊去災、祓禊去災。”

她突然哈哈一笑,道:“你這麼快就認慫的麼?”

“我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嚴長澤道,“你把我帶到這裡來,要是我一把你惹不高興了,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那我豈不是要餓肚子了?”

邵時婉瞥了他一眼:“你至於嗎,也就一口飯的事。”

嚴長澤笑而不答,反問:“顧兄,你該不會真的打算帶我回去了吧?”

“那哪成呀,你看他們都把柴火搬回來了,回去做什麼?”邵時婉指了指正抱著柴火往回走的承吉、承延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