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就是他所仰慕“戰神”,他會作何表情?
他突然玩心大起:“好。聽大哥的。”
那人聞言,猛地一拍他肩膀:“好兄弟。我叫齊雲,烏雲消散的‘雲’。走,去拜把子去——”
這麼突然?
還未待嚴長澤反應,齊雲就已經拉著他的手腕走了,他拽著他走到了梅園。
梅園。趙尚書府的梅園。
去年陪著他度過整個寒冬的梅花已然凋謝。
“就這裡吧。這邊沒什麼桃樹桃園的,就這也不錯。古有劉關張桃源三結義,今有……”齊雲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一拍腦門,問道,“對了,你叫什麼?”
搞了半天,這人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居然要和自己結拜……
他咬字不清:“嚴長澤。”
含糊得就好像生怕對方聽見似的。但對麵的人還是聽見了。
“什麼?”齊雲瞪大眼睛指著他,有些語無倫次,“你你你……你就是嚴長澤?‘鬼麵殺神’嚴長澤?”
“不。”嚴長澤看著他,似笑非笑:“我是一陣風就能被吹到,兩三個人就能被吹了去的嚴長澤。”
齊雲愣住:嘿!這人還挺記仇。
嚴長澤見他沒反應,問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剛才不是還說我文弱,需要保護麼?”
齊雲尷尬一笑:“你也沒說你叫嚴長澤呀。”
嚴長澤陪笑道:“行了彆磨嘰,還拜不拜了,不拜我就自己去找酒喝了。”
“拜拜拜,拜完大哥請你喝酒,大哥……不不不,小弟……”
嚴長澤看出來他在糾結什麼,笑道:“無妨,大哥就大哥。”
“爽快!”
那日,他們梅園立誓、義結金蘭,又相約八千坊飲酒,幾番沉醉,又幾番蘇醒。嚴長澤整張臉都已染上了紅暈,他多久沒有這般放縱過自己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這樣恣意又渾噩的人生或許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糟糕。
他微眯著眼,意識有些模糊,隱約中他好像看見了一個身影朝自己走來,似乎還帶著某種不明的情緒。他看見那泛著紅光的身影逐漸逼近,步子又重又急,腰間還彆著一條絞了金線的馬鞭,整張臉黑得能滴出墨來。他好像看清楚了,是怒氣——那人帶著怒氣而來的。
那人還未靠近他就張口大罵:“哪裡來的肮臟下流的東西,竟然敢帶著你在這徹夜買醉!”話語還未落地,那人就抽出腰間的馬鞭往齊雲身上抽去,齊雲也不躲閃,站在原地不動,反倒是醉醺醺的嚴長澤一把握住了那鞭梢,揮鞭之人突然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地鬆了力道,可就算如此,嚴長澤依舊是疼得瞬間抽回手,看著掌心的紅痕,齜牙咧嘴:“真疼。”
那人一愣:他居然會喊疼?軍棍往身上招呼的時候不見他喊疼,刀劍刺穿肋骨時亦不見他喊疼,就這淺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紅痕,他喊疼?
還未待那人反應過來,他就看見嚴長澤回過頭去問身後的男子:“大哥沒事吧?”
大哥?哪來的野路子也當得起他一句“大哥”?
那人氣急,一把抓起桌麵的水,頓了頓,到底還是沒舍得一杯水潑他臉上,隻是用手沾了幾滴水灑在他紅潤的臉上,道:“醒醒。”
嚴長澤甩甩頭,麵前那模糊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