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予寧喝住他,焦急的語氣出賣了他。嚴長澤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揚了嘴角,繼續往前走去。楊予寧直接上手將他拉了過去:“老爺子還在等著你吃飯呢!”
嚴長澤笑得更歡了,隻是他低著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內心的躁動被他掩飾地極好。
楊予寧見他不動,上身微微後傾,湊過去看他臉色,這才發現他嘴角上揚!他在笑!他居然在笑!
楊予寧直接握了拳頭往他胸口打去,不輕不重的一下,嚴長澤誇張的往後退了幾步。
楊予寧不悅,極其不悅,拉著人就要往前廳走去:“還裝!還不快走。”
“等等等等,師兄——好師兄——”
楊予寧停下,掃了他幾眼,那嫌棄的眼神像是在說:你又有什麼事?
“我這衣服臟了,得換換。”
他起初還不覺得,這人這麼一說,他才想起看他的衣服,昨晚他好像穿的也是這件,怎麼上麵多了這麼多油漬,他湊過去一聞,一股油煙味!他十分震驚:“你下廚了?”
“在朋友宅中吃了頓便飯。”他解釋道,“他宅中沒有廚子,我又不方便出去。”
楊予寧有幾分恍惚,他有多久沒碰這些東西了?六年?還是七年?從前錦衣玉食的少年到衣食不得周全的軍奴,這其中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他最清楚不過了。後來在侯府多年,他們都儘量不去提那段令他難堪的過往,彆說是做飯了,就是連碗筷的不曾讓他洗過。
他有些恍惚,就連嚴長澤跟他說話他都沒聽見,直到人換好衣服再次站在他麵前時他才反應過來。
麵前之人依舊是那個乾淨的少年將軍,一身玄色衣袍,乾淨無暇、意氣風發!
但是他莫名其妙地就蹦出了這樣一句話來:“那可是從中午等到了傍晚呐!”
嚴長澤疑惑:“什麼?”
“老爺子呀,從中午就開始等你回家吃飯,等到了現在才等到人。”楊予寧像是說著什麼了不得的稀罕事一樣,那表情真叫一個精彩,“可惜呀,有人一回來就在這裡磨磨蹭蹭的。”
這回輪到嚴長澤震驚了,他正色道:“你剛剛怎麼不說!”
“你這時候回來不就是吃飯的麼?誰知道你突然抽了風。”他含沙射影,他全盤受下,他還在試圖消化他剛剛的話。
“不過這你可不能怪我,你也沒問呀!”
嚴長澤無心與他拌嘴,大步地往正廳走去。楊予寧追上去:“你慢點!老爺子隻讓等你回來,可沒讓我告訴你,你悠著點!”
“聒噪!”嚴長澤頭也不回地走著,連個眼神都不曾給他,哪裡還有剛才叫“師兄”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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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門外。嚴長澤站定,衣擺還因著慣性往前飄著。
想必這就是“近鄉情怯”吧。
門口的小廝見到他,剛想行禮喚人,就被悠悠走來的楊予寧一個手勢打了回去。
他就站在門前,默默地看著“躲”在門邊的嚴長澤理了又理衣裳,扯了又收、再扯的嘴角。
至於嗎?
門內,楊琛餘光瞥見了個人影,他抬頭望去,看到是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有些失落。
但武安侯就是武安侯,征戰沙場的老將,要是連這點失落都藏不住,那還怎麼做他老子!
他問道:“站那乾什麼?還不滾進來吃飯!”
楊予寧看了看門後的嚴長澤,又側了側身,換了個角度瞧了又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