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一時失手,陛下忍著些罷。”
“那……我也同皇後講件事?”他有些心虛。
“嗯?”
“那你可不能生氣?”
沈舒桐不語。
他沒了底氣,閃爍其辭:“我、那個、端國送了位公主過來……”
沈舒桐一聽,默默地將手上的鎧甲遞給身邊的侍女並示意她替陛下卸甲,然後默默地往裡屋走去。
邵時禹忙喚:“阿桐——”
“你下去。”
他幾步追上去,從後麵環抱住她的腰:“要不你再掐我一把解解氣?”
身長八尺的一國之君將頸脖在她身上,低聲下氣地說著哄人的話。
“陛下九五至尊,妾不敢造次。”她的聲音冷冷的,抬手扒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連頭都不曾低下。
他不敢再抱緊她,任憑她一點點地鬆開自己的手。
她往床邊走去,他緊緊地追了上去。
她側身坐在床上,看著窗外。他蹲下身去,握住她的手道:“彆不理我……”
皇後沈舒桐看著窗外的光景,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很正常——從前有官宦家的女子,如今有他國公主——他身為一國之君,這很正常。
邵時禹明白,她也明白;可即便如此,可即便看著他願意低聲下氣地顧著自己的情緒、哄著自己,她還是會難過……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陛下打算讓她入主哪個宮室?妾著人安排。”
“阿桐……”
“我沒生氣。”
她抽出手,將他拉了起來:“說到底也是個苦命的女子,陛下莫要虧待了她。”
-
兩日後。
崇政殿上,隨著一聲“聖駕至”,眾臣下拜。
鴻帝邵時禹走到禦椅前坐了,道:“眾卿平身。”而後環顧金殿,問:“端國使臣呢?沒來?”
身旁內臣躬身回道:“陛下,使臣和公主在殿外聽宣。”
皇帝正了正身形,道:“那宣吧。”
隨著一聲聲尖銳的傳喚聲響起,使臣同公主上殿。
二人屈膝,嚴長澤道:“臣嚴長澤拜上,大鴻陛下聖安。”說著他將手中的國書遞出,再道:“此乃我朝聖上差臣奉給陛下修書,願與大鴻修秦晉之好,還請陛下過目。”他沒有直視天子,微微低頭。
皇帝道:“使臣遠道而來,無須多禮。”他示意內臣去接那國書,打開,隨意掃了幾眼,無非是一些官話,合上遞給了內臣,盯著階下的人看了好一會,才道:“低著頭做什麼?”
十三公主以為上位者說的是自己,猛然抬頭,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去。
邵時禹看著她,莫名的一陣難受,打著官腔道:“端帝願與我朝修秦晉之好,免動乾戈,乃是我朝之幸事。使臣初來乍到,不妨多留幾日,好看看這上京繁華。”
此言一出,朝臣一陣噓唏——這將與扣押來使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