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孤臣危涕(六)(1 / 2)

孤山笑 與傾聽 4003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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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長澤一路疾馳,使臣驛外揚起一道風沙,風沙中的人猛地一用力拉停了馬車,艱難地穩住了身形,有些搖晃地下了馬,馬鞭從手中脫落下來,他也顧不上去綁韁繩,咬著牙徑直往房內走去。

守在使臣驛外邊的人得了聖旨,自是不會怠慢他。

那幾個侍衛麵麵相覷,片刻,一人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馬鞭,又拉了韁繩將馬綁好,才朝房內走去。就在他們猶豫要不要跟進去時,“砰”的一聲,木門微晃、緊閉,將他們全都拒之門外了。

在嚴長澤在這裡住下的這段時日,侍衛們見到的都是他溫潤有禮的一麵,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侍衛長疑惑道:“來使這是怎麼了?”

其餘人都搖搖頭:不知道。

門內,嚴長澤早就沒了力氣,身體重重地依靠在門背上,過了一會,才跪了起來,雙手有些顫抖地將門栓插上,又喘了幾口氣,才對門外侍衛說道:“無事,隻是有些乏了,你們去忙吧。”侍衛聞言相覷片刻,便都走開了。

屋內,嚴長澤在地上坐了片刻,感覺到寒意上身,心想,終歸是寒冬臘月。於是他又連滾帶爬地朝榻邊挪去,卻是再沒有力氣爬上去了。

他跪坐在榻邊,雙手軟軟地癱在床上,上半身亦是如此。突然,胸口處一片灼熱,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人燒焦了去。

他甩了甩頭,左手狠狠地朝心口拽去,越過衣裳,指甲戳上了心頭。

他試圖飲鴆止渴,以痛止痛。

可下一秒,疼痛直逼腦門,意識模糊間,他忍不住想:這才來鴻幾日……原來今日就是十五了麼?

青筋爆起,他揚了揚頭,最終又無力地垂了下去,將頭砸在了臂彎裡。冷汗全都貼在了衣袖上,嘴唇也早就被他咬破了去。

恍惚間,他聽到門外有人在喚他:“嚴將軍,還請開下門,讓屬下進去看看。”

嚴長澤狠下心來一用力,再次咬向了早已鮮血淋漓的唇內,吞下一口血水去,才道:“不必了,本將要休息了。”

門外那人又道:“將軍,今日是十五,是陛下讓屬下來的。”

聞言,嚴長澤撐著床踉蹌起身,步子虛浮,扶著桌子走了幾步,到門前站定,扯了扯淩亂的衣裳,這才將門打開,看著門外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也不說話。

“問將軍安。”

門外的小生抬眸瞧了他一眼,又慌忙撤回目光,拱手見禮,然後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瓶子塞給他,道,“屬下還有事,就不叨擾將軍了。”

嚴長澤接過,也不道謝,轉身就回了屋,關了門。

木門緊閉,嚴長澤直接就靠坐在門邊,拔開那小瓶子,倒出藥來,就著血水吞了下去。

過了好一陣,那種痛感才漸漸消退。

他扶著地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桌邊,倒了杯冷水,漱了漱口,吞了下去。又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和嘴唇邊上溢出的血跡,,正想去櫃子邊去件乾淨的衣裳換上時,門外侍衛來報:“使臣大人,長公主殿下到了。”

“知道了。”

他顧不及換衣裳,抬手將散落的發絲往上捋了捋,仔細理了理衣裳,清了清嗓子,打開門迎了上去,道:“臣恭迎殿下。”

邵時婉掀開車簾,將手伸了出去,嚴長澤伸出右臂。邵時婉手上用力,扶著人的手臂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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