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這些花房裡麵不是大把嗎?”
張憶哦了一聲,丟下鐮刀和鐵鍬,轉身掏出另一樣東西。
一盞台燈。
台燈似乎已經被摔壞,但開關卻還開著,那微弱的燈光在陽光上一閃一閃的亮著。
風吹過花田,周遭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沉默中。
大家都在等張憶開口,她卻一直都沒有說話。
張彥林的視線越過牛闞二人落在張憶手裡的台燈上。
封令裕眉頭一皺,沒耐心再等下去,他率先出言打破僵局。
“你想乾什麼?”
張憶舉著燈指向地下,她說:“我覺得她可能在下麵。”
但封令裕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了她。
“不行,下麵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
張憶靜默不言。
她垂下拿著台燈的手,轉眼看著張彥林和牛闞二人。
牛闞也拒絕了她,以他那一如既往的僵硬語氣。
他說:“我不去。”
張憶又投向張彥林,兩人僵峙。
四人之間劃了一條明顯的分劃線,張彥林三人占據一邊,張憶一個人占據另一邊。
牛闞等的不耐煩了,他轉過身,一瘸一拐往著花田外走。
張憶抓緊了手裡的台燈。
“不是說好出來找年恬恬的嗎?”
今天張嘴閉嘴就是年恬恬,兩人關係有那麼好?呲。
張彥林暗暗腹誹,他側過身,看著牛闞坡著腳往外走,左腳一抬,就要跟上去。
張憶丟下台燈,台燈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張彥林聽到聲響回頭,張憶把台燈往旁邊一丟,就往他們這邊衝過來。
又來?
他嚇了一跳,就連牛闞都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默默加快了腳步。
封令裕伸手攔住她。
她抓著封令裕的衣袖搖晃,試圖掙脫他的阻攔。
張憶朝著牛闞喊:“不許走!”
張彥林頓住,再次停下腳步,本來以為有封令裕攔著他們可以走了,沒想到她今天這麼瘋。
封令裕抓著她,一邊朝她解釋著:“牛闞腳受傷讓他先回去。”
不愧是封令裕,這時候還能勸她冷靜。
張彥林可沒想那麼多,他呼出一口氣,扶著額回頭,沒好氣的衝她喊:“你是不是有病啊張憶?”
張憶狀若癲狂的樣子僵了一下,繼而朝著張彥林怒吼:“你才有病!!”
一句話踩中張憶痛腳。
封令裕抓著張憶的手顯得吃力起來。
他額頭似乎暴起青筋,嘴角卻還勉強掛著笑,努力拉扯著張憶。
隻要張彥林不再補刀……
“你就是有病!”
有時候想象與現實往往是事與願違。
張憶掙紮的動作更激烈起來。
有多少個瞬間封令裕就想這麼放手算了。
但是不能。
他隻好僵硬又勉強的掛住臉上的笑,把眼睛都逼成眯眯眼,對著張憶說:“你冷靜一下,大家都冷靜一下,有事好好說。”
可張憶完全沒聽講他說的話,她在封令裕的阻攔下,掙紮著朝張彥林喊:“你說誰有病?”
“你!”
夠了夠了。
“我說你有病!聽清楚沒有?沒有我可以再說一遍!”
夠了夠了夠了,能不能都閉嘴?
封令裕頭上的血管砰砰直跳。
可他的祈求沒人聽見,張彥林站在不遠處衝張憶喊:“你有病,張憶你有病!你回去後沒事可以去醫院查查腦子!”
封令裕幾乎都快被張憶拽著走了,張憶在他身邊橫衝直撞想要越過他,他一邊防著張憶,一邊還得操心張彥林那邊。
不止是身累,心也累了。
實話說,張彥林和張憶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