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名字(2 / 2)

他僅用三言兩語就將前因後果給說明白了,沒有一丁點廢話在裡頭。

而且這話雖聽著倒客套,但細聽之處,還有幾分冷意,聽不出絲毫波瀾。

她一聽這話,麵頰上不由得飛上兩片紅雲,那紅暈慢慢在她臉上蔓延開來,讓她下意識地將頭埋得極低,甚至還僵硬地說了謝謝。

“嗯。”

他簡潔地說了一個字後,便又問道:“對了,敢問姑娘姓甚名誰?”

她聽了此話,剛準備啟唇時,卻發覺自己早已忘了自己的名與姓,腦中似被堵住了般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少女抬手輕輕拍打著腦袋,耳邊響起少年有些偏冷的語句:“不著急,慢慢想。”

她聞言抬眸看他,就見他將手裡頭還冒著熱氣氤氳的湯藥遞到她跟前,聽著他宛如冬日裡寒風,雖刺骨,但讓她心頭忽地騰起一股暖流,將她早已被冰雪凍住的心門,悄然化開了點。

“拿著,喝完好好睡一覺。”

少女聞言,乾巴巴地表示了感謝,在她抬手想觸碰時,卻又因膽怯而收回了手,待迎上他那冷漠而又沉穩的目光,不知怎的竟讓她無端生出莫須有的勇氣來。

她將湯藥接了過去,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全喝完後,剛想將空了的藥碗給他時卻徒生一絲不適來,她恐自己麻煩他太多,才躊躇著要不要給。

他抬眼打量了她一番,才伸手拿去那碗,沒有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她後,才淡然地挑了挑唇,就連展開的笑意都如鬆柏上那一小簇未化的雪一樣清冷孤傲:“嗯,不錯。”

他言辭簡明扼要,就像多跟她說一句話會怎麼似的,他沒有多說什麼,眸中底色如清晨林間如輕如薄的細霧般,看得見卻又摸不著,耐人尋味。

他旋身離去,沒有多做停留,走時似帶走了一股冷冽的寒雪,也帶走了,原本宿在她那的日光。

她有些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隨著槅扇被關上,她那遊走的神識才悄然回來了些許。

少女窩在暖和的衾被裡頭,感受著不切實際的觸感,她覺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讓她舍不得睡下,生怕夢醒了這一切便會消失,也很怕,這一切都是假的,是那少年與人牙子做的局。

即使是局,她也認了,畢竟能感受這唯一的溫存倒也夠了,不過若是如她猜測的那般,那定是要與人牙子同歸於儘,不得再讓他去禍害他人。

漸漸地困意湧上心間,讓她覺著自個兒腦子昏昏沉沉的,就連眼皮都開始不斷地下垂著,就跟上頭有什麼極重的東西,在迫使她的眼皮往下垂。

她終是睡了過去,不知是湯藥的作用還是真的很累,那日是她睡得最香的一次。

——

醒來時,她發現一老婦正滿臉慈愛地看著她,那老婦頭發半白,臉上皆是被歲月侵蝕的痕跡,但那雙眸子卻充斥著活力與向往。

她死死抓著衾被,身子因害怕而顫抖著,眼神更是無助地亂飄著,就如一隻受驚的小鹿,想逃跑卻被堵了起來,她眼眸升起一層蒙蒙的水霧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那老婦卻是不緊不慢地哄道:“孩子,莫怕,我是陽安王妃,會為你尋得父母,在此之前,便留在此,成我的義女,我兒的義妹,可好?”

陽安王妃鐘月佩在說完這話後,很期待她的回答,然,她聽完後,還是將頭埋得更深了些,小腿因害怕而抽搐了下,就連聲音都聽著有些悶:“其實不不用那麼麻煩的,我留在這兒幾日便會走。”

她說得極其小心,生怕惹人生厭,也由於將頭蒙進衾被裡頭,所以聲音聽著又沉悶又有些膽怯。

她聽著外頭的鐘月佩似輕歎了聲,隨即那輕柔又帶著關切的話語隔著衾被傳進她的耳中:“如今外頭雪未停歇,你身子未痊愈,又剛逃出來,若一人去尋時被那些人抓回去可怎整?”

她聽著鐘月佩的話,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她好像確實沒想到這兒來,畢竟她滿腦子都在想如何不虧欠他們,從未想過又被他們抓走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或許比現在更糟?

“所以想你做我義女,不過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是,你與我那早逝的小女太像了,所以這也算是我的一個私心,你若不喜,大可拒絕。”

她聽罷,將頭伸出來了些許,但當她接觸鐘月佩那和善的目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