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和淑妃隻當太子客套,全然不在意。
梁應渠聽到此話,卻是不可察地皺了下眉,也悄無聲息地行至看台的最前方。挺拔地站著,與太子隔了十幾步,目光晦澀地緊緊盯著自己的新婚妻子。
薑杳的馬和旁人分到的差不多,都是黑色的。
唯有晉湘寧撞了好運,分到了雪白的馬匹,那馬兒似是落滿銀霜,毛色發亮。惹得薑如燕和永詔都是眼紅地看了一眼。
薑杳卻是不在意。
她徑自蹲下身,仔細查看了馬蹄狀況和腿部是否受傷,又將手放在馬匹的鼻孔旁邊,心中暗數了呼吸次數,又附耳聽了聽深淺。很健康。
梁應渠望著薑杳的動作,又遠遠地看了一眼目光灼灼的太子。
而旁邊瞥到薑杳這一係列動作的永詔,也是心中不安。
行馬前其實都需有查驗功夫,但永府有自己校練場,往常她都由下人做這些活。這禦前的騎射比賽更不用說,一定是驗好的馬匹。
可是,關鍵是薑杳為什麼會這些?
永詔壓抑著胸口的焦急,問薑如燕:“你姐姐竟懂驗馬?她不是不會騎嗎?”
薑如燕哪懂這些,隻覺得莫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笑著嘲諷道:“她若是學過,隻怕也是在涇州那村子裡看馬夫做的吧!姐姐莫要擔心,就算她會,難道還能蓋了你永家的風頭。”
此話倒也不錯。京中如她永詔一般有這樣專業教馬師傅的貴女,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可她剛剛羞辱了薑杳,眾人都聽在耳裡,若是薑杳真是擅長騎射,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也打了永府的臉。
“鐺——”
銅鑼第二聲,該上馬了。
永詔一腳蹬在馬鐙上,蓄力一翻,如一隻精巧的紫蝴蝶落上馬背。
“果然是永將軍的女兒!”
在眾人的歡呼喝彩中,永詔已經全力弓背衝了出去。
相比永詔,另一位惹眼的必然是晉湘寧了。一襲雪衣配白馬,勉勉強強跑在這馬場上,她也並非裝模作樣,是真楚楚可憐。像被賊人強行擄上馬的仙子一般,格格不入又惹人憐愛。
而薑如燕、石希希和白雨,都是小心翼翼地上了馬後,就一直保持著小跑。馬背上略微顛簸,她們甚至騰不出手來揮鞭子,雙手都緊緊地攥著韁繩。她們要展示的可不是騎射技巧,而是自身的美。
隻有快到皇帳前了,才鼓起勇氣,顫顫地騰出一隻嬌手整理一下頭發。
淑妃娘娘在上頭看得失笑,確實是些年輕孩子,小心思都寫在臉上,倒也不失純真可愛。
第一圈,永詔毫無疑問地一馬當先。
在永詔跑完一圈後,馬童在第一圈起止點揮了一下旗幟,場上一片驚呼。
皇帳內,還有兩雙眼睛卻落在了馭馬行在倒數第二的薑杳。
很顯然她的動作略微有些生疏。
秀水站在督主身後,頗為驚訝地小聲說:“夫人會騎射呀?還算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