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靠在後座靠背上咳了兩聲,他真是沒力氣鬥嘴了。
剛才從教室出來淋了雨,又在路邊等車等了一陣,肩膀幾乎已經濕透了,一上車再被冷風一激,現在整個人腦袋都要燒懵了。
身上又燙又熱,像個火爐,偏偏衣服還是濕的,車裡空調還打的低,有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不是,這池翰墨是不是被學校奪舍了?病成這樣還不正大光明請病假,這學就非上不可?
他都常年年級前五了卷誰呢?是有什麼不知道的組織會給發高燒還堅持上課的班級第一頒獎嗎?
癢。
身上癢得出奇。
謝玦把校服的領子解開,手伸進去想撓,被身邊的人一把拉住:“你乾什麼?”
“癢。”
“你注意點兒。”
他注意什麼?身上正癢著被人攔,謝玦火氣一下子上來了,拉開領子:“那你自己來。”
池翰墨盯著他看了兩秒,表情有點兒怪。
“你快點兒行嗎?”謝玦催。
催了一句,池翰墨才動作。
他把手伸過來,手握成拳,用指關節去蹭了蹭謝玦脖子下方。
謝玦並沒有覺得癢意好多少,這種程度不過是隔靴搔癢。
但這種感覺很奇怪,謝玦在自己身體裡的時候也沒這樣被人碰過,池翰墨的動作反而讓他更癢了。
他不耐煩地撥開池翰墨的手,自己上手撓了兩下。
“彆撓,這種紅疹撓破了更難受。”池翰墨見他確實難受,出言提醒。
“你這怎麼回事兒?又發燒又起紅疹子的。”謝玦快被折磨瘋了,下手的力道也重了些。
“一發高燒就容易過敏,等燒退下去就好了。”池翰墨道。
“你這身子骨真是玻璃做的。”謝玦來了一句。
他自己可沒這麼多毛病。
那種癢意很難消下去,撓了也不管用。池翰墨說的似乎也有點兒道理,畢竟現在謝玦在這具身體裡,要真撓破了受罪的還是他自己,所以謝玦嘴上反擊的快,動作卻是暴躁地係上領子,隔著衣服使勁往胸口錘。
這樣總不會撓破了吧。
謝玦手上力度不小,錘得他自己還咳嗽了兩下。
紅疹隔著衣服被拳頭一壓,似乎癢的感覺還真下去了點兒。
舒服了些的謝玦嘴欠的勁兒又上來了,他評價了句:“胸肌挺厚。”
“……”
“……”
說完之後謝玦就後悔了,偏偏池翰墨也因為他這句話沉默了。
“……不是誇你。”
“不用你誇。”
謝玦心裡那股煩躁勁更強了。
倆人就這麼一直沉默到司機開到省醫院門口。
下了車,兩人在一樓導診台看了半天各個科室的介紹。
謝玦皺著眉頭問:“我們這情況應該掛腦科吧?”
池翰墨看了他一眼:“先掛發熱門診比較好。”
“萬一要輸液啥的又不知道折騰到啥時候了,先去腦科看看啥問題。要是能換回來你就自己在這輸液得了。”
謝玦對自己替池翰墨受發燒的苦這件事兒非常不滿,身上的不舒服讓他說話也帶著火氣,很急躁。
池翰墨欲言又止,最後啥也沒說,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