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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步履輕快地走上樓梯,白皙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樓梯扶手上的雕金,上了二樓,燈火璀璨,光潔的地麵倒出了他的影子,緊緊地跟隨著他的腳步。皮鞋的踢踏聲在回廊中響起,管家在賀玉盈和陳繪的房間門口站定。
他彎曲指節,輕輕叩了叩房門,“您好,客人。”
房內沒有回應。
他又敲了敲,“客人?”
房內依然沒有回應。
管家垂下手,思索片刻,猶豫地轉過身,作勢離開門口。
突然,他又站了回來,掏出一把鑰匙,插進鎖芯裡,輕輕一扭。
門開了。
管家握著門把手,緩緩地打開門。
往前走了半步,待看清屋內的場景後,他瞳孔驟縮,立刻就要往門外退去!
一件重物忽然砸上了他的腦袋,緊接著是玻璃碎片嘩嘩掉落的脆響。
管家往前踉蹌了幾步,溫熱的血液順著額角流下來,被他吃進了嘴裡。
他猝然轉身,橫出一把匕首刺向來人。
他刺了個空。
管家抬起臉,鮮血掛在他的睫毛上,眼神陰狠。
“是你?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才。”賀玉盈鬆開手,隻剩瓶口的花瓶“嘭”的一聲砸碎在腳邊,她謹慎地退後幾步,跟他拉開距離,“你呢?什麼時候發現的?”
“也是剛才。”管家撩起被血液沾濕的碎發,露出了個稱得上親切的笑容。
他熟稔地把玩手中的匕首,微微偏了偏頭,“給你一個痛快怎麼樣?就當作是你最快發現我的獎勵。”
“不怎麼樣。”賀玉盈又退一步,“再見。”
管家怔了一瞬,立刻拿匕首刺向她,賀玉盈手疾眼快地重重關上房門。
屋內,管家臉色扭曲地聽著她奔跑的腳步聲,伴隨著她聲嘶力竭的呼救:
“救命啊——!陳繪!”
他氣急敗壞地破壞房門衝出去,賀玉盈已竄出了十幾米遠。
不過眨眼的時間,管家就追上了她,一刀紮在她的後背上。
賀玉盈吃痛,搖搖晃晃地撲倒在地上。
管家粗暴地拽起她的頭發,迫使她揚起脖頸,匕首死死地抵在她的喉前。
賀玉盈瞪大眼睛,驚得顧不上後背的疼痛,伸手使勁向外推他的腳踝。
管家的身體隻是傾斜了一下,立刻站穩,又重又狠地踩在她的手腕上。
他眼神陰冷,就要劃破她的脖子時,他忽然推開賀玉盈,利落地跳到了一旁。
隻要慢一步,陳繪手中的小刀就能刺穿他。
這把小刀他無比熟悉,這是白棠在他眼皮子底下順走的刀,他假裝自己沒有看見。後來他又利用這把刀割掉了那個叫朱什麼的阿基裡斯腱,抱著遊戲的心思扔進了花圃裡……
他明明記得這把刀是在賀玉盈身上,什麼時候到了陳繪手裡?
賀玉盈連滾帶爬地溜到了牆邊,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脖子上的傷口。
“嘶。”賀玉盈倒吸一口涼氣,指尖上是鮮紅的血液,被踩住的手腕也是一片淤青。
她氣惱地看了眼陳繪。
明明早就說好了,這人卻在這個時候才趕來,難道是在故意報複她嗎?
陳繪和管家對峙著。
任誰都想不到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麵。
齊天宇等人這時才匆匆趕來,見到現在這個場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都當機立斷地轉變了態度,敵意地看著管家,還不忘稍微護著負傷的賀玉盈。
管家的臉上隻見怒氣,不見慌張,唇角溢出一絲冷笑,“啊,看來客人們都不太聽話呢。”
“你要打我們的手掌心嗎?”陳繪反唇相譏。
管家壓平嘴角,連那點虛偽的笑容都消失了。他瞥了眼縮在最後麵的賀玉盈,便跟陳繪幾人纏鬥了起來。
他們打得有來有往,賀玉盈意識到管家這個人不隻會耍陰謀詭計,連身手都好得不像話,即使處於一對四的劣勢下,他也應對得遊刃有餘。
張鬆的手臂被劃破了一條長長的傷口,幾乎無力再加入戰鬥中。管家又將視線放在了齊天宇的身上。
齊天宇看起來瘦弱,可在管家的針對下竟然能保持毫發無傷。黎遠軍身體強壯,即使被管家刺了幾刀,仍舊活躍在交鋒中。
最為突出的人是陳繪。
賀玉盈心想難怪齊天宇要讓她幾分,和管家的纏鬥中大部分都是陳繪出的力。管家被她纏得著急,但一時又解決不了她,氣得咬牙切齒。
幾個來回下來,管家漸漸落於下風。
這也難怪,畢竟他腦袋上是結結實實地挨了賀玉盈一下,再強也是肉體凡胎,時間一長,他必然堅持不久。
管家負傷,後退幾步,沉沉地呼吸著。
陳繪三人身上也掛了彩。
不知是不是想要拖延時間,管家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口:“我認識你,陳繪,你是溢朱的人。”
陳繪的呼吸紊亂,不過依然擺足了氣場,挑挑眉說:“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