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秘密胡同(2 / 2)

沈鬱瀾笑笑,本想問問小孩——那為什麼不叫王小鐵呢。眼神一瞥,看見了貨架沒有擋住的謝香衣的半邊身體,突然沒了開玩笑的心情。

她伸長胳膊,從簡陋的桌子搭成的收銀台後麵專門擺煙酒的架子上拿了兩包煙,“硬的,還是軟的?”

小孩眨巴著眼,顯然是沒聽懂,“這咋跟糖一樣啊,還分硬的軟的啊。”

“嗯,外殼不一樣,一個硬的,一個軟的,要不然你捏捏。”

小孩搖搖頭,糾結著不知該買哪盒好了。

沈鬱瀾感覺他糾結到天黑都糾結不出來了,“是你爺爺抽,還是你爸爸抽?”

小孩再次搖頭。

“那是?”

小孩連撒謊都是有邏輯的,媽媽在外地打工,所以不能說買給媽媽,他搓搓小手,盯著那張百元大鈔眼睛發亮了,“是我奶奶。”

呦,好瀟灑的小老太太呀。

沈鬱瀾把那盒硬中華扔回去,再把軟中華塞進小孩手裡,“老人家抽點好煙吧。”

小孩點點頭,“多少錢啊?”

“65。”

“好的。”小孩把一百塊給她了。

沈鬱瀾給小孩找了三十五塊零錢,小孩揣寶貝一樣把錢揣進兜裡,跑得比猴子還快。

一轉眼,那隻蓄謀已久的膈應人的蒼蠅飛進來了,沈鬱瀾拿起蒼蠅拍,剛對準那隻停在牆上的蒼蠅,躲在貨架後麵的謝香衣走出來了,臉上已經看不出半點流淚的痕跡,她把穿得不夠端莊的襯衫整理好了,衝沈鬱瀾笑笑,說聲抱歉,就走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沈鬱瀾。

一句抱歉就完事了?

她有病,還是我有病。她瘋了,還是我瘋了。

一定是屋裡太悶了,不然心裡怎麼會這麼煩,沈鬱瀾拍拍腦袋,一腳踹開門,揣著褲兜出去了。

王婆子她家攤子上的黃米炸糕的味道率先飄過來了,沈鬱瀾咽咽口水,想吃,但絕不會沒皮沒臉地去買,高帥說不會再把自家黃米炸糕賣給她這件事已經通過李大平的嘴傳進她耳朵裡了。

可是剛才沒吃飽,食雜店裡的東西都吃膩了,還是去溜達溜達,轉轉看,找找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吧。

這裡幾條街,沈鬱瀾閉眼都走得明白,跟前幾條街常走,誰家賣什麼東西她都知道,不如去彆處逛逛,身子一轉,她朝小黃吹了聲口哨,睡懶覺的小黃不情願地眯開眼睛,爪子前蹬,屁股高高地撅起來,伸了個看起來就舒服的懶腰。

沈鬱瀾指指門。

做貓彆做小黃,沒有小魚乾吃就算了,整天撿剩菜剩飯吃就算了,還得承擔起看家護院的職責,明明是美麗小貓,偏偏乾起了狗哥的活,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少媽的貓子不是寶,小黃已經習慣被沈鬱瀾“壓榨”的日子了,吹胡子瞪眼一番表達完它的不滿,還是乖乖去當看門貓了。

劉二柱包子鋪和劉大姐麻辣燙店鋪中間有一條短短的胡同,胡同細窄,堪堪並行兩個人。小學的時候,沈鬱瀾和劉貝琪她們怕大人們知道她們偷吃辣條,就往衣袖裡藏兩袋,鬼鬼祟祟地跑到這裡,躲在胡同裡這棵野生生長的酸棗樹茂密的枝葉下麵偷著吃,吃辣了就順手揪顆棗,管它臟的乾淨的,褲子上蹭一蹭,直接就塞進嘴裡了。小時候的天空總是蔚藍的,空氣也是最好聞的。即使酸棗樹上結的果子很酸,沒有人工培育出來的棗甜,但辣得呼哧帶喘的時候,吃的那一口酸棗,是多少顆甜棗都比不上的滋味。

那是她們童年的秘密基地,幾個小女孩給這條胡同起了名字——秘密胡同。

如今這棵棗樹瘋長,枝葉依舊繁茂,卻再也不能開花結果了。

它直挺挺地立在那裡,風雨不動。現在的小孩不像以前的小孩了,人手一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