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該死的白月光》全本免費閱讀
顧丞均這回是真的生飽了氣。
在錢良的監督下,寧箏重新收拾起她的鋪蓋,回到了掖庭。
一路上,她幾乎賺足了目光注視,因為大家都知道寧箏這次爬龍床,非但沒能讓她更上一層,反而還把茶司的輕便活計給丟了。
隔著一扇半開的門,寧箏在屋裡平靜地重新鋪好鋪蓋,門外,不知如何輕重的女官就在跟錢良討口信,往後究竟該拿什麼態度來對待寧箏合適。
那幫女使便擠在一處,一邊拿眼看著寧箏,一邊豎著耳朵機靈地聽著。
她們不知道錢良也有他的私心。
如今他算是傍上了顧丞均,做了大內監,可他心裡清楚,顧丞均是暫時在建康落腳,日後還是要回到長安去,長安的大明宮裡早有了伺候慣了的內常侍,根本沒有他的位置。
錢良不過是個淨了身的內監,離了皇宮,又能去哪裡討口飯吃?何況他缺了點東西,真離了皇宮,走在大街上,多的是自慚形穢,也難免被人恥笑淩辱。
因此,錢良不願失了這份差使,他是一定要在顧丞均身邊謀個好去處的。
但顧丞均身邊沒他的位置,於是為了曲線救國,他就對寧箏動了心思。
無論如何,在前仇舊怨未消的情況下,寧箏都是顧丞均南下後唯一收用的女郎,錢良相信,隻要她肯用點心,討好籠絡顧丞均,日後能隨顧丞均去長安,錢良便有這個信心做她的常侍。
所以,錢良對女官說的這番話,其實是為了叫寧箏徹底被人踩在腳下,飽嘗屈辱後,再幡然醒悟。
“惹怒了陛下,被打發回來做女使了,掖庭令便隨意給她安排個去處吧。”
掖庭令聽了,自然有她的領悟之處。
寧箏既然將陛下惹怒,能全須全尾回來,都是陛下仁德開恩,日後能論什麼前程?
於是等錢良一走,為向顧丞均表忠的掖庭令便立刻將寧箏打發去了司衣局,分了個浣洗的活計給她。
那原本豎耳聽著的女使就笑道:“不知是誰,前番好大的威風,領了嬤嬤出去把自己親妹妹的胎都打了,現在就是看蒼天饒過誰。”
奉茶女使一聽這話,就對那女使怒目相向,那女使梗著脖子:“我哪句話說錯了?她若不歹毒,能遭陛下厭棄嗎?”
奉茶女使道:“你可莫忘了,前些年,是箏娘子體恤宮人服侍辛苦,給你們漲了俸祿,又許我們之中家中唯有孤母弱妹者提前出宮奉養,當時你們一個個都是如何感恩戴德,現在卻學了那等拜高踩低的風氣,恩將仇報起來了。”
女使雙眼一瞪:“誰恩將仇報了?雀環你且說清楚,是我害得她被陛下趕回來的嗎?我不過說了兩句實話也不讓我說了,她可早就不是皇後娘娘了,擺什麼譜。”
雀環冷笑,正與反唇相譏,寧箏卻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本就是我咎由自取,莫要說了。”
雀環不忍:“箏娘子……”
寧箏一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出來。
雀環無法,隻好怒目瞪向那女使,表明了自己與她們勢不兩立的態度,跟隨寧箏去了。
寧箏將她帶到僻靜之處,將那十二花樹取下遞給她:“我離開時,陛下並未將這花樹收回,許是忘了,你替我收著,他若叫人來取,你便替我交還。若是不叫人來取,這花樹你便給從前跟著我的那兩位女尚書。”
寧箏又拆下耳垂上的珍珠耳墜:“這是我送你的,也算是謝你為我維護,隻是往後莫要再這樣做了,要得罪人。”
雀環道:“我怕什麼?等陛下回了長安,這皇宮裡的人,遲早都得散,我有什麼好忌諱那幫賤蹄子的。不過你真要把這些東西送人嗎?往後出了宮,這都是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