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趿著鞋下床:“那些話都是騙你的,朕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往後也不會做那種事。”
寧箏從床上坐了起來:“陛下能否給我一套衣裳,讓我回掖庭?”
顧丞均立刻道:“你想都彆想。”
他背著身,寧箏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能從他的語氣裡體會到他濃烈的不耐煩。
寧箏抿了抿唇:“陛下不願我回掖庭,是想要我繼續伺候陛下嗎?”
這句話暗合了寧箏罵顧丞均那句“連衣服都不用脫,招招手你就過來,狗都沒有你饞。”
好像再次佐證了顧丞均就是條寧箏家養的聽話賤狗。
顧丞均磨了磨牙,微側過身,嘴角勾起的笑風流中帶著玩世不恭:“朕還沒對你膩歪,你就做個侍寢女使,繼續去長安伺候朕。”
“至於衣服,侍寢女使要什麼衣服?”
其實顧丞均不想給寧箏衣服,隻是擔心她對未央宮地勢熟悉,會為了不去長安偷偷跑掉。
不是嗎?
一看到他態度軟和,就立刻問他要衣物回掖庭,竟是一刻都不願在他身邊多停留。
就像之前那次共赴巫山後,她迫切地喝了避子藥,迫切地就離開了他一樣。
也像那時在大魏,她隻留下一份恩斷義絕的絕交信,就回了建康。
被幾次三番的玩弄,顧丞均也該看清寧箏的嘴臉了。
他擲下這話,便預備快步離去。
要是在此之間,寧箏又像方才那般流下眼淚來,顧丞均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她動搖。
“陛下!”
顧丞均不想理會。
“陛下之前說,寧琴回祖籍時,會讓我去相送,這話還作數嗎?”
顧丞均住了腳,神色有些古怪。
“你想去?”
寧箏低著頭,沒有看他:“想去。寧琴說往後她就是南安王妃,叫我見了她記得行禮。如今她失去了個孩子,落魄返鄉,我倒很想看看她見到我時會露出怎樣的神情。”
顧丞均:“你果然還是很在意。”
“我當然在意,”寧箏這時候倒是抬頭看他了,“陛下既遭過背叛,也當懂得其中的滋味有多麼叫人惡心。陛下是君子,君子會重諾的,對嗎?”
好像一種挑釁。
明明知道顧丞均所經曆的背叛隻有她這一遭,偏偏這時候點出來,就是明晃晃地用不痛快刺激他。
既要利用他,還不想他痛快,寧箏,你可真行。
顧丞均微微一笑:“朕允了。”
顧丞均出了寢殿,就傳李廣進。
李廣進為了班師的事,忙得暗無天日,一聽還有另外的差事要他去做,這差事還關著寧箏,他就倒吸了口氣。
顧丞均道:“你撥一隊黑甲軍給朕。”
李廣進一怔:“陛下打算親自陪寧箏去送寧琴?”
顧丞均抱臂:“要她送寧琴這事,還是朕先提出,她聽到時,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