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柒柒微微蹙眉，感受到心臟不規律的跳動，這很熟悉，是身體發出不安警報的反應。她垂下頭，遮住眼底莫名的情緒。
導演還站在那裡，見她始終猶豫不決，最終歉意地說：“柒柒，不方便的話就算……”
“我答應了，我會試試看。”
導演詫異地蹦起來，驚喜不已。她想再次確認姚柒柒是自願的，可對方直接拿起了劇本，開始閱讀女主演的台詞。
這態度比真金還真！
導演連忙說：“那你先帶著詞過一遍，我們看看效果。”
她馬不停蹄地轉身安排：“所有人動起來，我們準備排練！”
眾人回神，立刻忙碌起來，神情中帶著點不安和期盼。前任愛麗兒也走到姚柒柒身邊，和她分享自己的經驗心得，並不計較於一個角色的得失。
“我是話劇社的，從小到大演過無數戲，又不差這次。”紅發少女說，“大不了明年校園祭，我再演一回！”
姚柒柒認真點頭，將對方的傾囊教授全部記下來。沒過多久其他人遞來魚尾裙，姚柒柒便準備啟動輪椅，誰知有人忽然解下了她的丸子頭。
“提醒一下。”紅發少女輕笑，“美人魚，要散發哦？”
姚柒柒任由對方操作，看著人來人往的排練廳，悄悄垂眸：
大師，你究竟想得到什麼呢？
讓她成為優秀的學生、成為優秀的軍人、成為優秀的反派……反派最後要做什麼？
她會弄清楚的，一定。
****
試戲比所有人預想的更加順利。
姚柒柒就像隻真正的美人魚，自由地在水中遊動。她會唱歌，歌聲空靈，完全不需要配音和作假。開頭第一幕的成功讓大家呼吸一滯，幾乎手舞足蹈。
“哢，結束！”
拍下板子，導演激動到手都在抖，啞著嗓音說：“這是，這是何等的……完美啊！穩了，穩了！”
大家欣喜地想：太好了，演出有救了！
醫用輪椅不怕水，姚柒柒又會唱歌又會表演，接下來區區一點感情戲，算得了什麼？
她那麼厲害，肯定沒問題！
——有問題。
有大問題。
“柒柒啊。”
方才還歡呼雀躍的導演，此刻麻木地蹲在美人魚麵前，像吃了一個月雞胸肉蕎麥麵的健身人士，心如死灰。她麵無表情地問：“你知道剛剛那段在講什麼嗎？”
姚柒柒疑惑歪頭：“愛麗兒救了王子，對他一見鐘情啊。”
“好極了。”導演怒而反笑，呱呱鼓掌，“那你再想想，你那叫一見鐘情嗎？”
好哇！本來是溫柔撫摸王子的臉，結果姚柒柒連摸帶掐，就好像評估新鮮豬肉的老練大媽。奧利爾連裝昏都裝不下去了，直接竄起來逃避。
“還有另外一場，你發現王子和彆人訂婚，這個時候你應該是什麼情緒？”
姚柒柒自信秒答：“難過，委屈！”
“好極了。”導演笑完更怒，呱呱鼓掌，“那你再想想，你演的是難過嗎？”
還難過呢，你就差沒把“吃瓜”倆字寫臉上了！王子哪像你的意中人，他簡直是娛樂圈明星，而你就是那個啃八卦的路人啊！這事關自己的瓜，就吃得那麼香嗎？！
“……最後，美人魚認清命運，準備赴死。你不覺得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嗎？”
導演用死魚眼凝視姚柒柒。
後者沉默許久，欲言又止，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問：“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