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長楹也不希望現在生活在那裡的生靈,最終淪為魔族。
既被迫自相戕害,又逃不過神界的審判和屠殺。
長楹心平氣和地繼續和他掰頭,試圖幫他建立嚴密的邏輯觀。
“你都懷疑我了,為什麼不順道懷疑下卿念呢?我們的嫌疑,明明是一樣大的啊。”
“你可不能因為私情裝瞎啊。”
謝拂一襲白衣不染纖塵,依舊眼眸微沉地打量著她。
夾在中間的陵玉受不了了。
出聲道:“不是,你們因為卿念吵個鬼啊,還是先解決一下出夢的問題吧。”
“到底在什麼懷疑不懷疑的?”
暴躁的鮫人小公主,看著天真沒什麼心眼。
但長楹還記得第一次套對方話時,她對魔的深惡痛絕,不比謝拂來得少。
長楹對著她笑了笑,後者怔愣住,像是不明所以。
剛來三百年前的神界,被追殺的時候,她也尚且能蒙混過關。
因此這一次,紅衣姑娘同樣刹那間,就想好了對策。
她輕快狡黠地眨了下眼:“既然神尊想知道,那我就印證一下好了。”
謝拂原本已做好,她會賴賬、或是避重就輕、插科打諢著將問題揭過去。
就像先前的那幾次一樣。
卻沒想到她竟如此說。
他漆黑的眸抬起,裡麵的墨色像是起了波瀾:“你……”
長楹語氣莞爾:“這回神尊可要瞧清了啊。”
胭緋色的裙裳,被崖上的風掠起一角,浮現出弧度又落下。
長楹又輕踢了下邊上的石子,隨後後退了一步。
踩空後朝峭壁下的息水河,快速地下墜而去。
見狀,她懷裡的長笛晃動。
器靈像是覺得不可思議:“不是,你瘋了嗎?息水會侵蝕吞噬一切,哪怕你是魔尊。”
“你不會是想賭,謝拂會不會跳下來,撈你回去吧?”
見她起初不語,器靈開始陷入懷疑:“你應該沒這麼戀愛腦吧?也說不定,萬一呢。”
都怪蝶魔那個家夥,平時不好好樹立榜樣,將長楹都帶歪了。
紅衣姑娘掌心浮現一具人偶:“你想多了。”
“我是想借這個時機,在他眼皮子底下使用傀儡術,弄個分身出來替死。”
人偶會同她模樣一般無二,但體內沒有魔氣,不會被輕易發現不對。
而她也能借機捂著馬甲,死遁上一回。
到暗處繼續觀察這神界,不必隨時擔心掉馬。
長楹緩緩睜開眼。
下墜的速度有些快,好在懸崖的距離格外得長,留給她的時機挺寬鬆。
手心的傀儡冰晶纏繞著魔氣,在緩緩化出人偶的形狀,眼看就要成功。
然而她有些模糊的視線裡,卻出現了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她能辨認出對方淡漠的眉眼,還有力道不疾不徐的承鈞劍,輕擦而過的劍風。
長楹看了眼傀儡冰晶,微微疑惑:“不過,事情有變,這個人偶似乎,沒有派上用途的必要了。”
她沒有像器靈說的那樣去賭什麼。但籌碼上的人,他莫名其妙自己跳下來了。
下一秒,謝拂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