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銜冬帶著魏陽離開水麵,不停頓地飄往魏家山。
在此過程中,遊戲規則果真毫無反應。
他們落在神廟前,葉銜冬沒有直接進去。
葉銜冬問:“你知道這個副本為什麼怨氣超標嗎?”
魏陽從落地開始,神色就有些不對勁。他低著頭說:“不知道。”
葉銜冬:“你知道。”
聽到這三個字,魏陽的身體微微一僵。
“這個副本隻有你、你父親、風兒三個有正常神智的鬼,你們都沒有受刺激失去理智,也沒有吞吃其他鬼怪。那麼怨氣超標就隻有一種可能——這個副本多出了某些東西。”葉銜冬抬起手,手腕上出現一道青紫的勒痕:“這個才是勒痕,你的傷口是你自己挖的。”
魏陽抬頭:“我……”
葉銜冬止住魏陽的話頭:“神廟裡供的那些鬼血,就是你的吧?”
魏陽臉色漸漸發白。
“你在用血肉供養什麼?怨氣的源頭在哪裡?”
步步緊逼之下,魏陽臉色越來越差,他開始痛苦地抓撓自己的臉皮:“我不想說!我、我不會說的!哪怕魂飛魄散,我也不會說的!”
蒼白的皮肉在抓撓之下變得鮮血淋漓,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歇斯底裡地喊著:“我已經夠對不起……我不能再……”
“不說也行,我會找出來的。”葉銜冬直接提著魏陽走向神廟。
廟裡昏暗的燭火搖晃,映得神像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意味。臉覆輕紗的女子嘴角微笑,空洞洞的眼部朝著廟門外,頭似乎轉了一下。
葉銜冬視而不見地越過神像,走到緊閉的門前。
“哢嚓”一聲,神像的身軀在他靠近時生生裂開一道縫,眼角流下兩行血淚。緊接著,鎖上的門自動打開了。
門裡跪坐在蒲團上的魏家豪抬起頭,看到魏陽時明顯一愣:“大人怎麼把犬子帶來了?”
葉銜冬把魏陽推過去:“他說他想見你。”
父子相見本該其樂融融,誰知氣氛頗為劍拔弩張。
魏陽躲到離魏家豪最遠的角落,眼神凶狠,身體卻縮成一團;魏家豪向來儒雅微笑的嘴角繃成一線,看著魏陽的目光有些陰鷙,又含著隱約的惡意。
他們各自守在房間一角,互相警惕,不像親人,更像是仇敵。
魏家豪問:“你想見我?”
魏陽下意識抖了抖,似乎在靈魂深處刻上了對父親的恐懼。他強撐著氣勢說:“看你死了沒有。”
“我早就死了。”魏家豪撚動著佛珠說,“你不也是?”
葉銜冬饒有興致地問:“你們父子倆是怎麼回事?同為受害者卻成了仇敵,莫非還有隱情?”
魏陽恨恨地撇過頭:“如果那天不是他喝醉酒,把那群歹徒放進來……”
“可彆忘記是誰邀請了她。”魏家豪連女鬼的名字也不敢說出來,“你若是不邀請她下樓,那群歹徒會注意到她?”
魏陽怒目圓瞪,胸膛劇烈起伏。正當葉銜冬以為他要罵回去時,魏陽卻忍氣吞聲地撇開頭,不說話了。
葉銜冬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問:“湖水裡的屍體是殺害你們的凶手,今天被玩家埋了。那這座山上的墳,是用來埋誰的?”
“沒什麼,都是空墳!”魏陽急忙解釋。
魏陽把自己的血供給風兒,風兒的怨氣沒有變得駁雜,可以判斷她沒有親自吸收。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這三隻鬼在合力供養邪物,邪物就養在風兒那裡。
不過那些長出紅草的墳地,還值得深究一番。
“你們把血肉獻給風兒來供養邪物,是自願,還是被迫?”葉銜冬問。
“自願!”魏陽脫口而出,“我是自願的!”
魏家豪冷笑一聲。
魏陽痛苦地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情緒十分不穩定:“我對不起她……我願意,我是自願的!”
“你們知道,私自豢養邪物,是明令禁止的嗎?”葉銜冬不緊不慢地補充,“無論主犯從犯,都要重罰。”
魏家豪沉默,魏陽則眼神閃躲。這種態度足以說明他們是明知故犯。
夜色已經很深,月光照耀著山下,將賓館處的鬼氣映得清晰可見。
葉銜冬吩咐魏家父子:“你們留在這裡,不要自相殘殺。”
接著,他上山去查看長滿紅草的墳地。
剛剛離開不到一裡,他身後就多出一股微弱的氣息。那討過好處的小鬼賊心不死,居然又流著哈喇子跟了上來。
麵對垂涎欲滴的小鬼,葉銜冬指著神廟說:“想吃?去那邊。”被打一頓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