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隱藏技能(1 / 2)

黑色的漩渦中,傅承秋出現在邪神的領域。

葉銜冬關閉了月亮監視神殿的畫麵,讓霧氣籠罩莊園,自己仍在莊園中,沒有顯露身形。

他看著門口很快鎮定下來的傅承秋,變幻嗓音說:“如果你能做出讓我滿意的事,我就免去對你的懲罰。”

傅承秋低頭想了想,微笑道:“您喜歡音樂嗎?”

音樂?葉銜冬從沒想過傅承秋會和音樂掛鉤。他不動聲色道:“姑且一試。”

傅承秋攤開手,手上多出一枚約十厘米長的藍調口琴。這口琴極小,躺在傅承秋的手掌上像是袖珍玩具。永夜領域中的月光照在口琴邊緣,冰冷的金屬反射出銀白的光。

傅承秋說:“這是我從一個副本中帶出來的東西。當時有好幾種樂器,我看這個最小最方便,就選了它。”

葉銜冬心中懷疑更深。傅承秋話裡話外似乎精通樂理,但是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他能在擁有高超格鬥技巧的情況下,還掌握很多種樂器嗎?而且……傅承秋的氣質,當真和音樂不沾邊。

傅承秋對葉銜冬的不信任一無所知,他左右環顧一圈,在門邊找了片草地隨意坐下,擦了擦口琴,放在嘴邊開始吹。

氣流通過琴格與簧片摩擦,輕微的震動中流淌出優美的音色。這就是藍調口琴的特點,柔軟中帶著綿長的憂鬱。像是將月光裁成錦緞,溫柔地籠罩於寂寥的夜晚;也像是踽踽獨行於無人的街巷,遙想回不去的故土。

然而,那生來黯然的音色經傅承秋演繹,卻變成了歡樂的小調,讓人想起盛夏的莊園,想起浪漫的海灘,想起快樂的鄉間。

傅承秋低垂著頭,斂著目,深刻的五官被光線勾勒出層疊的陰影,碎發落在他額前,隨風而動;小巧的口琴被他掩在手中,修長的手指隨之滑動。莊園邊草木繁茂,原本陰森的鬼域,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喜樂人間。

葉銜冬眼神有些怔忪。這裡是鬼怪的淨土,恐怖的世界,他怎麼會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聽見如此歡快的音樂?

他不知道傅承秋吹的是什麼曲子,但透過那些跳躍的音符,隱約捕捉到一點久遠的記憶。也許是孩提時期,在父母的陪伴下唱歌玩耍;也許是少年時,路過充斥歡聲笑語的遊樂園……

他漂浮的心有一刻的沉靜,像是從記憶的罅隙中,偷到了一些凝定的力量。

直到傅承秋一曲終了,葉銜冬才漸漸回過神。

他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傅承秋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真正意義上帶給他一份驚喜。

傅承秋望著莊園內,似乎正透過濃霧注視著葉銜冬。但葉銜冬知道,失去真實之眼後,傅承秋並不能看到他。

傅承秋眉梢微微揚起,嘴角帶著些微笑意,慣例有些自得,卻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

也許,在副本中忙於逃生的傅承秋,也很久沒接觸過這些東西了。

傅承秋站起身:“您還滿意嗎?”

“勉強還行。”葉銜冬揮手,傅承秋身後出現熟悉的漩渦,“你可以離開了。但你們不能在神殿超過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會把你們趕出去……除非你們再次獻上祭品。”

傅承秋安然離開邪神領域,剛落地就受到各玩家的震驚矚目。

玩家們不好直接問傅承秋怎麼沒死,隻能拐彎抹角道:“邪神在領域裡嗎?”

傅承秋先看了眼雕像,確定雕像恢複原狀、邪神已經離開,才如實講述了看不清細節的莊園,空中巨大的圓月,以及他“取悅”邪神的過程。

玩家們聽完,有些慶幸也有些懷疑。

“進入領域不一定會死?”

“給邪神奏樂?那唱歌行嗎?跳舞行嗎?”

“這可是六星副本,會有這麼簡單?”

他們簡單討論了幾句,很快把注意力轉回最關鍵的問題上。

“我們隻能待半個小時,可不知道外麵的火雨半個小時後會不會停下。”

“不停的話,我們出去可能也是死,所以還得繼續找祭品。”

“等等。”耿鵬從祭壇上抓起一條血淋淋的羊腿,走向神殿外,“我先試試。我們剛才被火雨燒過,卻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定火雨不致命。”

他將羊腿伸出神殿邊緣,火焰瞬間吞沒羊腿,隻剩一截黑漆漆的焦炭。

“這……萬一羊腿會被燒壞,我們卻還能重生呢?”有人聯想道,“一開始的落地殺一定在暗示什麼,不可能無的放矢。”

玩家們互相看了看,都不願意去嘗試。

僵持片刻,唐永琴輕輕歎口氣,身邊多出一個傀儡。她咬破指尖,用血在傀儡臉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驅使傀儡走出神殿。

“現在,它就代表我。”唐永琴期待又擔憂地看著傀儡,然而,傀儡還是在接觸到火焰的一霎化為灰燼。

唐永琴惋惜地搖搖頭:“不行。我們隻能供奉祭品。”

玩家們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再次分頭去找可能有用的東西。

十多分鐘後,有人在陶罐堆中找到一些紙片,拚起來是一句話:“不要隨便浪費祭品!邪神陰晴不定,現在不喜歡的東西不代表一直不喜歡。”

耿鵬陷入了沉思:“所以說,除開血肉,其他房間的東西都有可能是祭品?而且邪神現在不接受血肉,說不定下次就會接受。”

“那我們要把這些房間的東西都放到祭壇上嗎?”有人問。

“祭壇擺不下這麼多東西。”唐永琴輕輕搖頭,“我們各自選比較有代表性的吧。”

玩家們沒有具體線索,暫時也隻能這樣嘗試。很快,祭壇上就多了不少東西。

有來自左一房間的空白之書,左二的精美陶罐,左三的金銀珠寶,左四的戈矛弓劍,左五的戰車模型;也有右一的穀物種子,右二的亞麻衣物,右三的腥臭血肉,右四的磚石木柴,以及右五的人形木雕。

這些物品極具代表性,玩家們隱約能推測出背後的含義:衣食住行,知識、財富、文化、戰爭……

人形木雕栩栩如生,身材各不相同,背後刻了名字,足有幾百個。如今木雕表麵焦黑,像是在火裡烤過很久,麵貌依舊清晰可辨。

“你們看這些壁畫。”唐永琴向眾人招了招手,“和外麵的情況一樣。”

壁畫中,火雨從天而降、無數人跪地求饒,一道通天徹地的人形陰影在天幕後站立,五官影影綽綽,臉上似乎有瘋狂恣肆的笑意。他低頭看著人間,手中抓著一團黑色的火焰,正在向人間潑灑。

玩家們沒有看到城民被燒死的畫麵,但通過壁畫可以猜測,木雕就代表著城鎮的住民。

“把木雕獻給邪神,不就是主動把性命獻給邪神了?”

“這個副本真的有點邪門……開頭就是沒有選擇的死局。”

“28分鐘了,邪神馬上要出來了。”

這人話音剛落,雕像的眼部就再次凹陷下去。玩家們已經做了目前能做的準備,隻能等候命運的安排。

時間一到,邪神就睜開眼。寂滅的氣息比上次稍弱,壓製力也不如從前——譬如,傅承秋已經可以把頭抬到平視的方位了。

邪神的目光緩緩掃過眾多祭品,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木雕上。

玩家們沒有拿來全部的木雕,隻用布袋裝了一袋。此刻,布袋憑空破開,三個木雕從中漂浮起來,被黑氣裹住,慢慢飄往雕像攤開托舉狀的手部。木雕落到手上就消失不見,邪神平淡的聲音響起:“這次的祭品還不錯,你們可以多留半個小時。”

邪神離開後,玩家們鬆了一口氣。他們大多繼續去搜尋細節,傅承秋看了看散落的木雕,卻有種古怪的感覺。

他沒有放過這種感覺,將木雕倒出來,一個個查看。每個木雕後麵的名字都不相同,且是異邦文字,沒有玩家可以看懂。

唐永琴注意到傅承秋的行為,不知想到什麼,也蹲下身和傅承秋一同翻找。

“邪神會看中木雕,說明木雕應該有特殊之處。”唐永琴解釋了一句。

傅承秋正在思考異樣感的源頭,聞言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唐永琴原本想問些什麼,見狀也識趣地沒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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