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宣沒說什麼,屈起膝蓋紮馬步。
辛昭難得見這麼聽話的學生,對上司牧宣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她難得心軟了一下:“若是你能完成,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司牧宣望了過來,眸子發亮,露出淺笑。
看著他的笑容,辛昭心臟那裡像是有跟羽毛拂過,癢癢的。
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會因為一個許諾這麼高興,好哄得過分。
一個時辰過去,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說了句:“時間到了。”
司牧宣鬆了勁,站直身體,仔細看他的腿還在發顫。
辛昭隻不過掃了一眼,放他回去了,結果發現司牧宣沒有動。
她走進,問:“司牧宣,你怎麼了?”
司牧宣看她過來,眸子微垂,那顆淚痣像黑水晶那般閃閃發亮:“腿麻了,宣和扶我一下,好不好?”
他上揚的尾音就跟有小勾子一樣,弄的人酥麻一片,辛昭不禁蜷起手指,光線在她的眼底打下一片陰影。
她走了過去,搭住了司牧宣的胳膊。
司牧宣借機靠在她身上,細細嗅著她身上的月桂香,眯起眸子,像隻偷腥的貓。
辛昭感受到他的親近,周身被他的氣味緊緊包圍,她莫名想到了那晚兩人水乳交融的一幕。
她瞳孔微縮,呼吸亂了一瞬,故作平靜,道:“今天訓練是累了些,你好好休息。”
“好,聽你的。”司牧宣乖乖應下,那雙眸子卻是閃著幽光,裡麵滿是愉悅之色。
辛昭抿緊下唇,不發一言地將司牧宣送到院子裡。
不行,不能再想了。
司牧宣感受到她緊繃的精神狀態,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唇角勾起淺淡的弧度,他有點想多和這位正道之光接觸接觸了。
辛昭拿出幾本書,遞給他,道:“若你覺得無聊,可以看這些。”
司牧宣接過書,抬起眸子,望向她,目光隱隱透著某種期盼:“你不能陪我坐會嗎?”
辛昭斂了斂眸子,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魚尾巴似乎有點黏人。
但她不可能放棄修煉,她默默移開了視線,道:“今早的訓練還沒完成。”
辛昭在修煉一事上從不怠慢,每天早上必須跑五圈揮劍一萬下,這是鐵打不動的。
或許短時間內不修煉沒什麼,但長時間內就能拉開差異了。
說完,辛昭往外走去,身後那道緊緊跟隨的目光,她依舊往前走著,似乎什麼也不能阻擋她的腳步。
直到辛昭背影遠去,司牧宣才站起身來,行動自如,哪裡有半分辛昭見到的累癱樣。
他輕笑了一聲:“還真是絕情。”
餘光一瞥,他又看到桌麵上的那幾本書,掀起眼簾,隨手撈起一本翻動幾頁,神色慵懶,氣質一下子變得張揚起來,與之前那個溫良無害的少年判若兩人。
是醫書,很不錯。
看似無心卻有心,說的便是辛昭這個人。
他放下書,樹葉的簌簌聲,金色的陽光透過屋簷灑進來,增添了幾份寧靜和美好。
傍晚,辛昭練劍回來,經過回廊時,司牧宣正在庭院那裡翻土。
她腳步一頓,被司牧宣的動手能力小小驚歎了一把。
看到辛昭,他連忙揮著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辛昭,你回來了。”
“明天我就能把這院子的土翻好了,我打算種些苜蓿還有飛仙草,你看好不好?”
他眉目飛揚,一身晴朗,往日裡清冷的院落沾染上熱鬨,這麼一幕定格在辛昭的腦海中。
辛昭眉目舒朗,無比爽快地同意了。
屋簷角下,一隻蜘蛛正在吐絲,耐心地織就一張網,等待獵物落網的那一刻。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夜晚,辛昭收拾收拾,準備打坐,聽到司牧宣的聲音:“辛昭。”
一看,司牧宣抱著枕被,站在門外,身上的衣服早已換過,清爽乾淨。
“我今後得同你睡在一起了,請多指教。”
他這句話說的有歧義,但辛昭這人心思正的很,半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隻是睡在一個房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