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_港,跑馬地賽馬場。
周三,夜場。
一年一度浪琴表香_港國際騎師錦標賽開幕式。
隨著一聲嘹亮的吉他撥弦聲,全場的燈光應聲而亮。
霎時,跑馬地明如白晝,人群也瞬間沸騰了起來。
方其,穿著深藍色的雞尾酒裙,戴著深藍色水鑽鑲嵌的小禮帽,站在二樓包廂的落地玻璃窗前,俯瞰著的賽馬場裡的男男女_女。
包廂內,小提琴曲慢悠悠地放著,落地玻璃窗將跑馬場內的喧囂、雜亂全都隔在了窗外。
楊繁今日也是換了一身禮裙,戴了一頂花帽,端了一杯雞尾酒,走到方其身邊。
“江泳思剛剛下去下注了,喬總——,也跟著下去了。”
方其接過酒杯,抿了一口,聽到楊繁此話,不自然地頓了頓。
“有南不是最討厭賭馬和賭球的嗎?要不是今天這個邀請賽重要,他都不願意來”
楊繁偷眼看了一下方其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江泳思似乎有心事,剛才坐了會就說要下去,喬總二話沒說,就跟著走了。”
方其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許久沒說話。
楊繁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戰戰兢兢。
“有南背上的傷怎麼樣了?”
良久,方其才慢慢問了一句。
“去仁慈醫院看了幾次,薑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了。”
“嗯。”方其輕輕應了一聲,放下酒杯,回頭看著楊繁,輕輕笑道,“有空告訴泳思,讓她去廟街十姐的鋪子買些傷藥。”
楊繁聽了,一愣,不解問道:“十姐的鋪子?方小姐為什麼不自己和喬總提?”
“既然他不想我知道這件事,我就沒必要讓他知道我知道了。”
聽著方其說了一串繞口令,楊繁還想說什麼勸慰,但一看方其麵無表情,隻能禁聲,點了點頭。
窗外,禮花升起,在空中如花般綻開。
一瞬間,夜晚如白晝,照亮了每個人的臉。
江泳思穿著喬有南送的禮裙,頭上還帶著彆致的鑲鑽小禮帽,坐在看台上,呆呆地看著這漫天落英。
一瞬間仿佛時光倒回。
一年前,也是在這塊看台,江泳思看著天邊絢爛的禮花,說道:“之於,結婚那晚我們也放煙花吧!”
宋之於在身後擁抱著江泳思,下頜抵在江泳思的頭上,溫柔地說道:“好,都聽你的。”
“可是這樣是不是不太環保啊?要不放上88盞孔明燈?”
“都好!”
想到宋之於,江泳思的感情很複雜,又難過又嫌惡,卻又忍不住的一再想起。
江泳思皺了皺眉,不禁怪自己軟弱,更是氣自己,居然到今天還對宋之於念念不忘!
“喏,要不要擦擦眼淚?”
江泳思轉頭,看到喬有南拿著一張紙巾,戲謔地看著她。
“喬總。”
“看你這麼專注,是又想起什麼溫馨往事了嗎?”
看著喬有南似笑非笑的臉,江泳思有點尷尬,隻能接過喬有南手上的紙巾,裝模作樣地擦了擦額頭,尬笑道,“有點熱!”
喬有南看破卻不說破,不在意地說道:“煙花哪都能看,你要真喜歡,我叫人在維多利亞港給你放上一晚。沒必要為了這些煙花,還特地跑下來。就算地點對,也已經是物是人非。你看你,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江泳思聞言,看了看自己一本正經的禮服禮裙,又看了看周圍得人都是T恤短褲,不由紅了臉,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穿的這麼隆重來參加賽馬會!看來包廂的待遇和廣場就是不一樣啊!”
“人和人當然不一樣!”喬有南冷冷一笑。
“喬總話裡有話。我隻是看到禮花,感歎一下人生無常罷了。”
“就像你說的人生無常!所以不要做司馬牛之歎。”
“要是人人都能像喬總這樣,冷靜自持,就好了。”
“你在誇我?”
“當然。而且我在學。”
經過昨天的一番爭執,喬有南和江泳思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喬有南看到江泳思低了頭,不由江泳思正了正小禮帽,說道:“頭一次見你戴這個,還挺俏皮的。但是搭著哭喪臉,不配。”
江泳思抬起頭,剛好看到喬有南溫柔的笑顏,不知怎的就溺在了他的眼神中。
遠處,“砰”的一聲,禮花爆開,滿天落英映在了二人的臉上和眼眸中。
“喬總,謝謝你!”
煙花儘處,江泳思輕輕地說道。
喬有南看著落燼的煙花,假裝沒有聽見江泳思的話語。
“走吧,方小姐還在包廂等著我們。”
“哦。”
江泳思見喬有南沒有反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落寞。隻能跟在喬有南的身後,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