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意外。”
“你怎麼知道?她和你說過什麼?”
“說過什麼也不重要了,反正她都已經死了。”江泳思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瞧著喬有南如此認真和緊張,心中卻覺得可笑和無聊,臉上自然流露出一股厭煩的神態,“我想回上海了。”
“好。”喬有南察覺到了江泳思的神情,立刻想到了醫生的話,連忙隨口答應,穩住江泳思的情緒。
“謝謝喬總。”江泳思機械地點了點頭。
“泳思,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我——”
第一次,喬有南手足無措,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樣,難過,傷心,委屈,卻又不願意放棄這塊糖。
“一年雖長,不過四季,人生再苦,總有時儘。有南,彆傷心。”江泳思平平淡淡地說完,轉身就向病房走去,喬有南的西裝就這樣跌落在了地上。
這是第一次,江泳思不再喚喬有南“喬總”,而是聽起來親密的一聲“有南”。
可是,聽在喬有南的耳朵裡,卻那麼地紮心,他的心一痛,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情願江泳思不卑不亢甚而語帶埋怨地叫自己一聲“喬總”,哪怕是氣的暴怒衝著自己大喝一聲“喬有南”,也好過這一聲毫無溫度的“有南”!
“病人的病情比我們想象的嚴重。”
不知道何時,醫生站在了喬有南的身後,看著江泳思關上病房門,醫生不由輕輕搖了搖頭。
“泳思,她不會有事吧?”喬有南心神不定,語氣都軟了,他似乎一下子從一個“暴君”變成了一個患得患失的小孩。
“不好說。如果這時候她大吵大鬨,崩潰大哭,我反而不擔心。因為這是她在宣泄情緒,宣泄出來了也就好了。可是她現在這樣,情緒毫無波動,說明她內心拒絕溝通,拒絕正視現實,這才是最棘手的。她一旦想不開,會做出什麼事來還真不一定。”
醫生說著又搖了搖頭。
“她不願意溝通我能理解,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她對我有一種厭煩甚至是憎恨的感覺呢?”
“她不是憎恨你,她是覺得有負擔。我的意思是,你對她的好讓她覺得是一種負擔,所以她厭煩。簡單點說,就是她心累。她不想對任何人表露感情,也討厭任何人對她表露感情。因為她覺得這是一種情緒禁忌,感情的拖累。”
“你不要再繞彎子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泳思她不想活了對嗎?”
“喬先生,你也可以這麼理解。”醫生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創傷應激反應裡麵最難治療的一種,因為她朋友的死讓病人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瞬間開啟了腦中厭世的開關,這種想法一旦在腦子裡蔓延是很難關掉的。類似抑鬱症。”
“你不是說,隻要燃起她新的希望,就有可能治愈嗎?”
“當然,但是這不但需要耐心,陪伴還需要一定的勇氣。因為如果你要病人燃起希望,或許就需要刺激她,至少刺激她的情緒,讓她發泄出來。但是這種刺激也有可能使她的病情朝著惡化的方向發展,完全不受控製。喬先生,一定要拿捏好這個度,也做好最壞的打算。”醫生語重心長地勸道。
喬有南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想到了一個主意,他不知道是不是可行,但是他要試一試。
“喬先生,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喬有南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娓娓道出,醫生擰著眉,靜靜地聽著。思索良久,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可以試一試。但是為了確保病人的安全,江泳思不能離開醫院,喬先生的想法都隻能在這裡實施。”
“沒問題。我把這一層都包下來。你讓這一層的病人全都換病房。我不允許這裡出現我不認識或者我沒見過的人。還有,所有的護士都必須換裝。”喬有南嚴肅地說道。
“當然沒問題。我們仁愛醫院本來就是方氏基金旗下的產業,喬先生也是我們的股東。從江泳思住進來第一天開始,這一層樓就已經清空了。喬先生放心。”醫生連忙不迭地笑著點頭。
“還有,醫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請你以後不要再叫她病人,叫她江小姐或者江泳思吧。我不想聽到病人這兩個字。”
“哈哈,喬先生,你這是諱疾忌醫。不過,ok,我儘量配合你。”
“多謝醫生。”
喬有南做了個請的動作,醫生笑著搖了搖頭,又無奈又覺得暖心。
接下來,喬有南的動作更是驚掉了醫生的下巴。
喬有南把華格辦公室搬到了醫院,將江泳思的病房改造成了自己在華格的辦公室。
而且要求醫院的護士全部換上了職業套裝,開始有模有樣地辦起了公。
江泳思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了喬有南辦公室的隔間臥室裡。
她一推開門,發現Ada、林歡、華淩,還有公司的其他同事都在忙碌著。
江泳思一下覺得時空穿越了,自己不是在醫院嗎?怎麼又回到了華格證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