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
是楊繁。
方其不驚訝卻也不應聲,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禮花,沒有回頭。
楊繁見方其沒有反應,有點膽怯,想了想卻又似乎下定了決心,一副要殺要剮豁出去的姿態。
“方小姐。”
方其不說話,楊繁也就這樣默默地站著。
直到第一輪的禮花退去,天空重回寂靜,方其才回過身,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記得十歲生日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煙花滿天。那天,爸爸說好要給我慶祝生日,可是等到天黑,我也沒有等到他。當時我氣急了,在床上大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等到第二天醒來,看到的卻是他的屍體!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和我一起慶祝生日了。”
方其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自顧自的說著。
“8年前我在紐約遇到你,那年你幫我過了生日。這是我爸去世後,我過的第一個生日。當時你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楊繁含著淚,說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亦同。以後我會一直陪著小姐過每一個生日。”
方其聽了,冷哼了一聲,嘲弄地看著楊繁,一口一口喝著酒,卻不說話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雖然我第一次接觸你的時候是另有目的。但是從我跟著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從沒想過要害你!我不求你能原諒我,我隻想報答你對我的恩情。”楊繁哭道。
方其看著窗外,聲音冷冽。
“你知道該怎麼報答我!”
聽了此話,楊繁的臉色變了。
“方小姐要脫離組織?”
“我費儘心機讓外界相信我方其因為受不了打擊避走香_港,難道真的是為了讓有南獨當一麵?我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園丁,對培養人才不感興趣。”
“可是,組織是不會讓你退出的。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離開組織。”楊繁又驚又怕。
方其晃著手中的紅酒杯,沒有回答楊繁的話,卻談起了詩詞。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古人形容煙花,寥寥幾句,真是形容儘了。不過煙花再美,再拚儘全力,也隻是刹那光輝。如果人生都如煙花一般,隻有一瞬間的燦爛美好,終究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一朵假花,安安靜靜,雖然不會有刹那絢爛,但至少永生不敗。”
楊繁的臉色陰晴不定,她當然知道方其指的是什麼,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答應了方其,等待自己的結果將會是什麼。
那是不寒而栗的恐懼和害怕。
“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好好想一想吧。”
“不,我答應你。方小姐,你放心!”楊繁突然下定了決心,決絕地說道。
“啪”又是一朵禮花升空,第二輪的煙火表演開始了。
方其的臉被明亮的煙花投射在玻璃上。
玻璃窗上她的臉,似乎慢慢地綻開了得意的笑容。
“既然來了,就彆回去了。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方其的挽留讓楊繁愣在當地,瞬間淚如泉湧。
“謝謝方小姐。”
“好久沒有享受過你的按摩了。”方其躺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浴缸裡,閉著眼睛,輕輕的說道。
楊繁輕輕按著方其的脖頸,愉快的笑了。
“肇英的事你知道了吧?華山拿走了李想8%的股份,現在光他手上就有超過30%的股份,加上何遼,他們已經超過40%。華山老謀深算,我真的是小看他了。”
楊繁皺了皺眉道:“李若薇怎麼說也是李想的親生女兒,居然會聯手華山做局算計李想。”
方其沒有睜眼,隻是冷笑道:“愛之深恨之切。父母對於子女來說,曾是一生的依靠和港灣,可是當有一天發現這個港灣不但不能讓你停靠,還在台風的時候,逼著你離開,不顧你的死活,讓你開進風暴的中心,隻為他想多捕點魚,多賺那一塊錢。你發現,你的性命,你和他所謂的父女親情還比不上一條鹹魚,還不值一塊錢。這個時候,你覺得李若薇還會把李想當親人嗎?”
楊繁輕輕地給方其做著按摩,聽了這話,不由看了看方其的臉,知道方其對李若薇感同身受。
“李想自作自受,替華山效忠,就該是這個下場。”楊繁從來隻會站在方其的立場想問題,而從不問對錯。
方其閉著眼睛,微微笑了笑,卻又歎了口氣。
“方小姐是擔心喬總對付不了華山吧,還有江泳思,雖然他們兩在一起了,但是並不像我們當初料想的一樣能夠聯手。江泳思太講究原則了!”
聽了楊繁的話,方其突然睜開眼,她托起楊繁的下巴,探究似的地看著她的眼睛。
“最明白我的人始終都是你。”
楊繁微微一怔,眼框瞬間紅了。
“這場戲唱到現在,該上場的都上場了,我們也得抓緊時間,解決了香_港的事務,才能趕得上曼穀的大戲。聽說何遼去向華山提親了,這場喜酒,我可不想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