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的話一刀戳中了喬有南的心窩。
“江泳思就像定時炸彈,她夠聰明,也夠了解你!所以隻要有她在,我們處處被動!有南,我看你還是先找機會和她聊聊吧。可彆再舍不得了!”
方其朱唇微啟,溫柔地笑著,喬有南的臉色卻瞬間慘白。
他想開口求什麼,見方其一副拒人以千裡之外的表情,也就知道多說無益。
“有南,我早就說過,感情和金錢,有的時候你隻能選一樣!我不希望江泳思永遠都不聽話,處處和我作對!如果你不能讓她安分,那就隻能彆人出手了。到時候是什麼情況,我也不能保證!”方其似笑非笑地看著喬有南,溫溫柔柔地勸道,“怎麼做,你自己選!”
喬有南看著方其,眼神漸漸暗淡。
和江泳思的牽扯,一直都是他不願意去麵對的問題。
可是就如方其所說,感情和金錢,隻能二選一。
喬有南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不發一言地出了辦公室。
這是上次二人不歡而散後,第一次再見。
江泳思來到藝術文化中心的時候,看到喬有南背著手,站在一副畫前靜靜的欣賞著。
“這幅畫叫《徒勞的求愛》,是英國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的晚年作品,說的就是男女二人各有所思,貌不合神也離。”江泳思站在喬有南身後,無奈的笑道,“倒是挺貼切的。”
喬有南回轉頭,看著江泳思,眼中湧過一縷溫情,卻隨即消散了。
“你想說什麼?”
“有南,收手吧。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們一起回上海。”
江泳思走近一步,想要拉住喬有南的手。
可是喬有南卻輕輕閃開了。
“一個敗將,不配凱旋。”
江泳思的臉上滿是失望和憂愁,不禁哽咽道:“我從沒奢望過要你凱旋,我隻希望你和我回家。”
喬有南冷漠地看著江泳思,不解道:“泳思,我以前覺得你很了解我,現在發現是我想錯了。”
喬有南不想和江泳思爭辯,轉身朝電梯走去。
“有南,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收手?”江泳思追著喬有南而去。
喬有南突然暴怒,猛地轉身大喝道“那你為什麼不能收手?江泳思,你為什麼非要去幫華山,和我對著乾!”
江泳思愣在原地,激動道“我隻是不想你越陷越深。”
“所以你就要聯合外人親手毀了我嗎?”
“要毀了你的人是方其!她用名利誘惑你,用金錢控製你!你就像一輛失控的馬車,在她的鞭策下越跑越遠,越跑越瘋!為了金錢和權力不擇手段。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你痛恨那些勢利的親戚,痛恨那些讓你爸爸染上賭癮,最終讓你們家破人亡的人,可是你和方其火燒半山,擠兌華仁銀行,和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彆?”
“那你幫的那群人呢?華家的人,李家的人,哪一個手上是乾淨的?如果不是當初的心狠手辣怎麼會有今天的華仁帝國!我和他們唯一的不同,是他們贏了,我輸了!僅此而已!”
“你太偏激了!不是人人生而有罪,華妍她有什麼罪?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罪?”
“華妍無罪,那是她命好,含著金鑰匙出身,不需要苦苦奮鬥,不擇手段!如果她和你我一樣的出身,難道會比你我更單純?”
江泳思不可思議地看著喬有南,說道:“有南,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為了功成名就不擇手段!你現在口口聲聲就是金錢和權利,你有看過你自己的樣子嗎?你知道你現在的麵目有多猙獰,有多可怕!除了錢,你還有什麼可相信的?”
“夠了!我今天來不是和你論對錯講天理的!既然你要讓我和你回上海,那麼我問你一句,泳思,你是不是一定要站在華妍這邊?”
“有南——”
喬有南鐵青著臉,狠狠地盯著江泳思,咬著牙問道:“是還是不是?”
“有南,我幫的不是他們!是你啊!”江泳思情急之下,眼淚洶湧而出。
“你幫我,所以要毀了我?”喬有南看著江泳思,匪夷所思地大笑起來。
“我從來沒有要毀了你,想毀了你的人是方其,是你自己的野心!有南,你想一想,如果你今天輸了,華家會放過你嗎?如果你贏了,方其又會放過你嗎?你有沒有想過,不論你是輸還是贏,你都沒有退路啊!”
江泳思苦口婆心,一片真心,奈何喬有南早已是鬼迷心竅,油鹽不進。
“江泳思,我當初選擇你,不是讓你來指責我,來背叛我的!我要的是我能信任,能掌控,能和我有默契的人!”
江泳思的心如墮冰窖,難過道:“你說的這種人是傀儡。”
喬有南大喝道:“如果不想做棋子,就得做一個下棋的人!”
江泳思語帶哽咽,不願相信地問道:“所以我是你的那枚棋子?”
“以前或許是,現在?哼,你覺得你配嗎?”
第一次,喬有南冷漠的像個怪物。
“你好自為之吧,我保得住你一次,保不住你第二次,如果有什麼意外,你隻能自求多福了!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喬有南冷冷地撂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江泳思看著喬有南的背影,失望至極,也心寒至極。
她想過和喬有南決裂100次的場景,卻從未想過喬有南會威脅她。
如果這個時候權力遞給他一把刀,要喬有南刺進江泳思的身體,他也會願意的!
原本,江泳思以為喬有南隻是錢迷心竅,現在看來,他是中了權力和金錢的毒,早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