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遼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問道:“山哥最近怎麼樣?”
“哎,老樣子,誰都認不出來,隻有小姐在的時候,老爺還有點印象。”
何遼點了點頭,揮手讓傭人下去。
“你下去吧,我來伺候山哥就行了。”
何遼說著,將華山推到了一葉扁舟。
“山哥,看看海,人也清爽一點,是不是?”
何遼站在一旁,略帶諷刺的笑著。
華山癱在輪椅上,一臉呆滯,毫無反應。
何遼探著身子,湊近華山的耳邊,大聲說道:“山哥,我今天來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華和被抓了,華妍呢,現在難產,生不下來,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呢!”
華山聽到華妍的名字似乎有了反應,“啊啊”叫了兩聲。
何遼笑著罵道:“媽的,這還真是血緣親情啊,聽到華妍的名字,老頭子居然還有反應。山哥,那我就把事情好好給你說一說,你這孫女兒,現在可慘了!”
華山聽到此話,眼睛突然有了神,伸著手指著何遼,咿咿呀呀地叫著。
何遼聳了聳肩膀,冷笑道:“怎麼了?我給你說你孫女兒的情況,你還不樂意了?我給你說,妍兒大出血,大人小孩隻能保一個,為了華家的血脈,所以清華選擇了保小,我們總得給山哥留下個曾孫子嘛,是不是?”
華山聽懂了,他的臉漲得通紅,伸出手顫顫巍巍地向何遼打去,何遼一側身,華山一個重心不穩,從輪椅上摔了下來,跌在了地上。
何遼一臉惋惜地蹲下_身,看著華山,嘖嘖歎道:“山哥,彆激動。我再給你說個故事。清華早就不能生育了,可笑的是,華妍在和清華結婚沒多久,就宣布懷孕了!哼,你們爺孫兩真是夠不要臉的,我何家念著舊情,在你們華人銀行最困難的時候選擇聯姻,你們就這麼報答我們?給我們何家帶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啊!”
華山趴在地上,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可是聽到此話,也愣住了。
“所以啊,山哥,你說我何遼是不是仁至義儘,即便這樣,我都選擇留下那個孽種,給你們華家留個後啊!”
何遼對華山一陣冷嘲熱諷,一血這麼多年的惡氣。
這時,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山哥,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何遼把華山從地上扶起,撣了撣他身上的塵土,笑道:“來,坐正了,好好聽。”
華山的雙眼滿是怒火,可是他手不能動,話不能說,隻能生生地受著何遼的侮辱。
“妍兒的孩子生下來了,誒,先彆高興,結果臍帶繞脖,生出來沒哼幾聲就斷氣了!”
華山的雙眼猛地睜大了,他看著何遼,胸脯不停的起伏,呼吸越來越急越來越急。
“喲,山哥,你可彆出事,後麵還有好戲呢!”
何遼連忙給華山順著胸口,招呼傭人將他推_進客廳。
醫院內,何清華抱著剛出生的嬰孩進了華妍的病房。
華妍艱難地直起身,顫顫巍巍地伸出手,說道:“讓我,看看孩子!”
何清華似笑非笑地將孩子交到華妍手中。
華妍雖然已經極其虛弱,但是看到孩子的麵容還是綻開了笑容。
但沒一會,華妍就發現了不對。
“他——”
“你是不是想問孩子怎麼樣?剛才醫生問我,保大保小,我說保小,他們就用儘辦法催生,結果,哎,你的命比他硬啊,出生沒多久,哼了幾聲就斷氣了。
華妍的眼睛猛地睜大了,連忙伸手去探孩子的鼻息。
何清華一把將孩子搶過來,抱到自己的懷中,冷笑著看著華妍。
“我的夫人,彆激動。哎,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華家的運程走到了儘頭,傳到你這一代,人丁單薄不說,還儘是敵人,前有方其,後有十姐,現在呢,還有索奎基金,你說隻靠你一個人,怎麼頂的下去?可能是上天也憐惜你,不想讓你再受苦,也不想讓你的兒子再受苦,直接收走了。”
何清華看了孩子一眼,做了個鬼臉,搖頭歎道“可惜哦!”
華妍看著何清華懷中的死嬰,心痛的全身顫抖,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華妍雙眼通紅,滿是殺心,指著何清華大吼道:“畜_生!”
“什麼,聽不到!”
何清華假裝湊近身,張著耳朵大笑起來。
原來華妍自以為的大喊大叫隻剩下了嘶啞的輕語。
華妍臉上青筋暴起,眼淚汩汩而流。
何清華看著近乎瘋癲的華妍,知道她已經恨極。
“你哭什麼?我被你戴了綠帽,這麼長時間,忍氣吞聲,該哭的人是我!”何清華看著華妍,恨恨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華和之間的好事!你當我是傻瓜,是孬種嗎?你帶給我的所有的恥辱,今天我都還給你!妍兒,從此以後,華家就是我的了!你們祖孫兩和方其鬥的你死我活,最終落到了我的手裡,你說是不是報應!哈哈哈。”
看著華妍欲哭無淚,掙紮的神態,何清華繼續說道:“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華和估計是出不來了,你就彆指望了!反正你的兒子已經先你一步去了九泉探路,挺好的,你也不孤單。你就好好上路吧,我的夫人!”
何清華說著,眼睛露出了凶光。
關上門的一刹那,何清華看到華妍瞪著雙眼,伸著手似乎想要拉住什麼。
何清華猛然想到結婚的那天,華妍站在台階上,笑著衝何清華伸出手,二人第一次目光交彙,牽手而笑。
何清華心中一酸,低了頭關上了門。
華妍伸著手,躺在血泊裡,就這樣孤獨、淒涼而不甘心地死在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