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從內屋匆匆的走出來,看到十姐正在給人抓藥。
方其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到十姐身邊,緩緩的說道:“華山死了。”
十姐愣了一下,抓藥的動作明顯遲緩了。
可是過了一會兒,十姐又像沒事人似的,開始迅速地抓藥,包藥,給人算錢。
好不容易等著顧客抓了藥,都散了,十姐回過頭,笑著看向方其問道:“晚上想吃什麼?”
方其看著十姐,又說了一句:“華山死了。”
十姐一邊擦手一邊朝廚房走去,不在意道:“華家的事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死了就死了唄。”
方其倚在門邊,仔細的觀察著十姐的表情,不知道她的坦然到底是真還是假。
十姐開了冰箱,拿出一塊豬肉,看了看還新鮮,笑道:“晚上吃紅燒肉?”
方其隻能點頭笑了笑。
十姐一邊處理肉,一邊說道:“倒是你,喬有南入獄這麼久了,也沒見你去看過他。”
方其低了頭,好半晌才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重翻那一頁呢。”
十姐看了方其一眼,想說什麼還是忍住了,隻是歎了口氣,回頭繼續處理豬肉。
“華妍也死了。華家算是死絕了。”
十姐吃驚道:“怎麼死的?”
“聽說是難產,一屍兩命,孩子也沒保住。”
十姐聽了,拿著菜刀愣了半晌。
方其冷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
“報應也不該報應在華妍身上。哎,華山活著的時候,我恨他入入骨,現在死了,倒也不覺的有什麼了,說起來,倒是有點可憐他們華家,辛辛苦苦,算計來算計去,到最後,華仁集團落入了何家手中,真是造化弄人啊!”
方其看著十姐一刀一刀切著豬肉塊,心有所感,也沉默了。
“其兒,我雖然不過問你到底在做些什麼,但是也知道你做的那些事,見不得人。如今,該死的,不該死的,該走的,不該走的,都已經走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吧。我還想看著你結婚生子,給我養老送終呢。”
方其心中一動,撒嬌道:“我就陪著十姐過一輩子!”
“胡鬨!難道你要一輩子做老姑婆啊!”
方其微微一笑,卷起袖子說道:“我就愛陪著你!哪都不去!誰愛結婚誰結去。”
“你啊,彆刀子嘴豆腐心了。你為了給有南縮短刑期到處鋪路,我看見了!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我眼不瞎耳不聾。既然放不下,又何必拱手送給江泳思呢?”
方其低頭剝著蔥,不發一言。
有的時候,踏錯一步就隻能步步錯了。
她親手送他走上絕路,怎麼還會再有轉圜的餘地?
方其傷感的笑著,隻是希望喬有南出來以後能過正常人的生活,再也不要在這權貴的泥潭裡打轉。
喬有南入獄已經1個月了。
這一個月來,他從不敢懈怠,鍛煉身體,學習法律,就等著重見天日的那天。
在獄中,每天的日子單調又乏味,唯一的休閒就是看電視。
這也是喬有南能接觸外界谘詢最實時的辦法。
喬有南每天準時坐在休息室裡等著新聞開播。
隻是今天的新聞讓他心裡有了彆樣的觸動。
新聞女主播站在香_港金色大廳門口喜氣洋洋地說道:“今日,何氏家族的繼承人,何清華,被授予香_港十大傑出青年。何清華是香_港何遼爵士的獨子,也是泰_國華仁集團的女婿。華仁集團在創始人華山,繼承人華妍相繼過世後,產業已經全部歸入何氏集團。這些年在何清華的主持下,何氏的產業遍布全球——”
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介紹著何清華,喬有南卻一直目光炯炯地盯著何清華後麵站著的人。
這樣春風得意,小人得誌的不是林歡,又是誰?
喬有南看著林歡,突然冷冷的笑了。
“報告,我想打電話!”喬有南衝著獄警舉起了手。
接到喬有南的電話,林歡除了震驚,更多的是害怕。
“喬,喬總——”
“來曼穀見我,馬上!”
“喬總,”林歡翻了個白眼,心道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喬有南嘛,還霸道總裁呢,“我最近比較忙——”
“澳門的錄音和床照還在我手上。”
林歡撇了撇嘴,冷哼道:“喬總,你拿這個威脅我太不識時務了吧。何少早就原諒我了,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麼做上何氏的位子的。”
“何少知道,華淩未必知道。”
林歡愣了愣,隨即橫了心,無所謂道:“他早晚會知道,知道也好,讓他彆癡心妄想了。”
“哼,你還真不要臉。那好,我就把這些發給你弟弟吧!”
“喬有南!”
電話那頭傳來林歡尖利的喊聲,喬有南的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來監獄見我!”
說完,喬有南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