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愕然瞪大眼睛,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兒學來的這一招,竟就這麼在他眼前把魚烤熟了。
楚留香:“……你除了吃……”
言修然已經坦然嘴一張,整條魚塞進去了。
楚留香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掰開言修然的嘴,當即就往他喉嚨裡扣,驚恐道:“你倒是吐刺啊!喂!”
然而整條魚已經不著痕跡地咽下去了,言修然還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
吃魚不嚼,還不吐刺。
鐵人。
他對楚留香忽然做出扣他喉嚨的事情吃了一驚,但是也沒掙紮,很乖地仰著腦袋,任由楚留香做很奇怪的事。
楚留香絕望地看著這個能吃能打能惹禍的小怪物,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著什麼時候教一下言修然去魚鱗去內臟什麼的。這麼生吞下去,多難消化。
老父親楚留香真是操碎了心。
這時候,陸小鳳已經帶著花滿樓追來了,急道:“發生什麼了?”
楚留香還在懷疑人生,茫然搖了搖頭。
原隨雲走在最後麵。
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已經自由了,卻還是要跟著他們幾個走。
這時,陸小鳳忽然低聲道:“香帥。”
楚留香陡然一驚,回過神來。
陸小鳳道:“那邊站著一個人。”
楚留香見他對自己使了個眼色,急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之間山野之間,清一色的翠綠裡,靜靜佇立著一個黑衣人。
一身黑衣黑的純粹,周身帶著陰厲的殺氣。
他遠遠地站著,仿佛是在等人。
黑衣人的手裡提著個不起眼的箱子。
陸小鳳皺眉,道:“此人來曆不明,我們要不要現在就離開?”
楚留香搖頭道:“不必,我們去見他。他一定是有話要說。”
說完,又解釋道:“這便是那個我找他借錢的殺手。”
陸小鳳當即怒道:“這便是重創花滿樓的蕭淚血?”
楚留香微微頷首:“正是。”
陸小鳳冷笑:“好!我還要找他去算賬,正好他來了!”
陸小鳳正要衝上去,花滿樓卻一把將他攔住。
花滿樓搖了搖頭道:“不要去。”
陸小鳳怒道:“可是他將你……”
花滿樓淡淡笑道:“雖然如此,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才輸給了他。而且你和言公子也來救我了,不是嗎?”
言修然在一邊兒撈魚,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就是一僵。
他才沒有想要救這個家夥呢,哼。
他隻是正好出現,然後這個家夥正好沒有死在他懷裡而已。
言修然憤憤地想著,捏碎了手裡一塊石頭泄憤。
花滿樓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他既然來幫我們,那我們也要拿出誠意來。而且你想想,若是我們和他打起來,如何從他那裡得到消息呢?”
見他這麼說,陸小鳳也隻能憤憤一甩手,不做什麼了。
楚留香走了過去。
他站到了蕭淚血的麵前,問出了心裡一直想問的話:“你來了。”
蕭淚血說:“是。”
楚留香又問:“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蕭淚血道:“我不能說。”
楚留香問道:“是言鐵衣讓你來的?”
蕭淚血一動不動地站著,重複道:“我不能說。”
楚留香見他這幅樣子,心裡想,必然是言鐵衣派他來的無疑了。楚留香隻得說道:“他既然要殺死我們,為什麼又給我們留下生路?還讓你來這裡?”
蕭淚血冷冷道:“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想殺死你們。他是個瘋子,他一會兒想做這件事,一會兒想做那件事,但是總有一件事是他真的想要做的。可惜他是個聰明的瘋子,他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瘋子,他永遠不會告訴你他真的要做什麼。”
這時候,言修然已經衝了過來。
言修然喊道:“蕭淚血!”
蕭淚血整個人就是一哆嗦。
他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能見到他失態的機會真的不多。
他那假麵一般毫無破綻的冷酷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裂痕。
言修然一邊跑一邊喊道:“蕭淚血!你敢動我家楚楚一根頭發,我就跟你拚了。”
楚留香詫異地看著蕭淚血。
隻見他猛地將手裡一個什麼東西丟到楚留香懷裡,然後忽然抱緊了他的小箱子,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楚留香:“???”
這什麼世道?
殺手也怕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