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居深藏難尋覓,假以飛焰引鳳遊。玉山流雲空不墜,紅塵漸去忘煩憂。此處隔溪流可觀青陽正掛,近穹宇易賞星畔飛花,真真是好個靜心幽居之所!”
常樂暗自點頭讚同,覺得燕堂此語讚的再貼合此境不過,隻是常樂往燕堂出聲之處瞟了一眼。
她雖無文雅之心,但與燕堂好歹相識如此之久,倒也聽出燕堂語中兩分豔羨,一分自愁來。
不過常樂心下一哂:‘誰沒兩個憂心之事壓在心底,沒得去揭師兄這層皮做什麼。’
這樣一想隻是笑讚道:“還是師兄高才,倒不像我,隻能空瞧著美景,白白看直了眼便罷。”
常樂並未聽到燕堂回音,稍停一息,她聞得身後有幾處拂葉踏枝之音漸進,便自葉間縮回頭去,就見另幾人前後從茂密青葉中現出身來。
而仲慕人還未現影,聲卻先來,他壓著嗓門笑道:“燕堂兄,你出口那麼快乾什麼,我好歹想起一兩句貼合的語句來,你這一先出口,我這就隻能生咽回去,再不好出口了!”
釋惟早一步鑽出來,聞及此言回身朝仲慕聲音來處笑道:“語不及人,那你就想個更好的來不就是了?”
周連青帶著子斐走到常樂身邊,聽了這話悄悄撇撇嘴,對釋惟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肚子裡有幾樣存貨,也就聽他平日裡說,少時在家被他父親逼著看過兩本詩詞閒賦,可認識這麼久,你可見他再拿起過這些讀物?”
子斐往常樂手腕上看了一眼,常樂會意,抬起手來對已經會在一處的幾人搖了搖,這就聽仲慕回嘴道:
“這些個消遣東西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法決心得,誰還捧著靈冊看?我靈域上的詩詞架都聚滿百頁了,兗州有名的詩集詞冊我可是一本沒落下!”
他這話一出,人已自葉間鑽了出來,正見幾人樂得開了花一樣,仲慕還莫名,可巧他向前跨了一枝椏,就見常樂抬起展示靈域的手還沒放下呢。
仲慕環胸氣憤道:“這有什麼好笑的,這些個書冊可花了我好些血本呢,小爺我再大方也不會不看好不好!”
燕堂忍著笑恍然道:“我說你有次怎麼突然向我抱怨起你父親手伸得太長,你遠在學院中還管那麼多,今日一對照,原是應在這上頭了呢。”
另幾人笑得更是停不下來,偏在此又不好大聲,於是個個都壓著聲音笑得極其辛苦。
仲慕被拆穿,清咳一聲,意圖翻過此篇,昂著下巴點點樹外問:“這怎麼說,我們可是要跟著那些銀燕覓神蜂後麵出去?”
說起正事,幾人果然漸漸收斂笑意,子斐看著又擋得嚴嚴實實的靈葉道:“我想我們可暫留此地。”
說著回頭道:“這處布置一取五行衡中,二有陰陽和木之氣滿布,處處件件都是以清心寧神為主。
又有我們腳下這火鳳最愛的蒼麻碧梧,看其品質實乃極品,等階也正與把我們弄進來前那小火鳳相等,想是那火鳳伴生之樹,那此地斷不會有什麼危險之事物。”
常樂疑惑:“要是這樣,這裡麵雖無飛焰金鳳,其它靈花倒也錯落各處,那些銀燕覓神蜂跑那麼快做什麼?”
子斐輕輕吸了口氣回道:“是這蒼麻碧梧有火鳳氣息的在,它們不敢久留。”
燕堂登時笑道:“那不就是說什麼妖獸都不會到這來了,這真是極好的,不比我們找的那幾處臭鼬地穴來得更好更安全麼?屆時我可要占了那溪流起始的下端來修煉,誰都彆和我搶啊!”
子斐頓了下道:“也不是,不長時間停留還是沒問題的。”
釋惟笑道:“那入口還那麼隱蔽,這又不能長時間停留,也就相當於沒有什麼妖獸會來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布置布置,隻要不是成批的四級妖獸強攻而來,想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子斐想想倒也覺得有理,而仲慕現在關注點可不在這,他有點興奮道:
“我可是一路從東麵看過來的,那邊還有幾座精致屋宇,既然是為晚輩準備的居處,看著又是繁花又是隱蔽機關的,肯定就是驚喜了!
那那屋宇內裡定是多有好物在的,而且要安全,還有哪裡比那處安全?我們這就去看看去。”
釋惟卻不好意思道:“我們本就在人家手上握著,要是還把這裡洗劫一空,到時候是不是不好講理了?”
子斐也看向東邊,輕哼了一聲:“無緣由憑著一點感覺都能下死手的,還能指望跟人家講什麼道理?
就是我們有幸平安出去,那屆時同在一個宗門下,我們靠本事在這裡麵得的這麼點東西,想他長輩也沒好臉皮來要回去!”
周連青也點頭道:“子斐說得正是這個理兒,隻要我們離了這,光明站在宗門中,這落了袋的不管什麼,就都彆想我再給他吐出一分去。”
燕堂也笑說:“反正也不知能逍遙幾時,外邊還有什麼烏七八糟的事等著咱呢,現在還不得先掙一樣是一樣!
倒是釋惟,這個因果可清晰擺在這呢,等於是人家打開家門白送咱們的,也不算你的禁忌,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