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皮套新意,談笑交鋒頻。常樂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子斐頭上的蝴蝶翅膀,聞言笑道:“你想想他是什麼出身?元家做的就是拍賣的行當,各樣的事怕是自小見得多了,能沉不住氣麼~”
“不過今日一見,我看這幾人修為果真都不弱,就近感受著,渾身氣息感覺比咱們都還要更勝一籌,看來他們基礎也很紮實。”常樂說著就認真的分析起來:
“雖然之前的鬥法晶屏我還沒看,但前兒就聽小胖說過兩句,說是他們鬥法也很厲害。而且那個樂文和你吵起來,我覺得除了脾氣就是那樣,估摸著還有點順勢而為的意思,嗯...
至少八分真裡帶著兩分刻意,要是後續再找上咱們,這幾個還能脾氣更好些的和咱們說笑,那之後擂台我們要是遇見這幾人,對我們來說,他們估計也會是後階段的勁敵。”
“看著也就那個叫知寒的入了築基一層後期,其他人基本和你們相當,也都在欲突破到築基一層的階段上,那他們就是再有兩分本事,也不過是和你們實力相當。
再說,二、三層的修士也是算在築基前期的修士隊列裡,他們哪算得勁敵~”子斐對這個倒是不太擔心,倒是十分好奇的問常樂:
“對了,按你說的,咱們找著這個機會鬨上這麼一回,他們當真會將咱們這東西的出處給瞞下?”
隨即他又想了想,不等常樂說話,歪了頭看著常樂含糊問:“我前麵看他們把東西都給你了,我怎麼猜都不對,看今日你想的這出,才知原來你們是想這樣處理。
可咱們最近行事不是強調張揚嗎?這些東西我們得來的也是光明正大,又不是偷來搶來的,非得這樣暗地裡偷摸著出做什麼麼,有心人心中對我們在密境中所得,大概心中也都有點底數的。”
“他們怎麼不算勁敵?畢竟要真碰上三層修士,人家實打實也比咱們修為高了三層,老道些的估計比咱們多上個幾十年的修為,到時候,那可就不是勁敵的事,完全就是我們在人家手底下想著法兒紮掙了。”常樂戲言一句,隨即又正色道:
“張揚實非我本意,而且,我們近來行事,引來注意大都集中在家世修為等爭議之上,若將實在所得張揚出去,再引起的就該是更加激烈的嫉妒不平,足可折翼之聲了。
咱們雖不怕他人這些言語,但能夠避免的情況還是該周旋一下,也可免他人所擾帶來的煩心和一些麻煩。”常樂笑著理了理被她弄歪了的那隻隨著子斐動作輕輕振翅,翩翩若飛的蝴蝶簪:
“卿卿,要知世人常幸人之失而妒人所得,許多修士隻知修行,不知修德,因此,心中不知數的修士,屬實是占了大多數的。”
子斐隻是不習慣考慮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此時聽常樂這樣說,心思一轉倒也已明了,不由笑道:“那這樣說,家世修為這些才更該遭人嫉才是。”
常樂笑道:“誰說不是呢?隻是人總又還有一樣特點,就是大多都欺軟怕硬,大廈未傾時,根本不敢罷了,何況是我們這背後還掛著虛無的讓他們看得不真切的‘大廈’呢?”
“妖獸間雖多了血脈壓製,二者倒也有相同之處。”子斐笑道,他想了一下,對著常樂眨了眨圓眼睛:“既然明著不敢怎麼著,暗裡貶損倒是可以,這樣看,那咱們披著世家的殼在強裝呢,最近遭人罵的那些倒也不冤枉了~”
常樂蕩高了秋千笑眯眯道:“被罵了就是被罵了,可不興你這樣想的。”
子斐搖搖頭,不再糾纏此話,轉而才張了口要喊常樂,見她如今粗疏麵貌,忽頓了頓,咽下了話,隨便撿了個不重要的事隨口閒聊:
“阿烐,你在罐中置的那兩物是從哪得知是他們非常需要的?而且才放了兩,會不會太少了些,他們要是不找咱們了該怎麼辦?”
“不少了,釣魚的餌料放太多,說不定他們真就不願意咬鉤了,隻要我沒放錯料,那八成是沒有問題的。”常樂靠在秋千架上勾唇笑了起來,不過語氣有些無奈道:
“我帶你去找小胖他們的時候就聊到這些了,看來你是一句沒往心裡去。”
子斐回想了下,抿了下唇有點無語:“你還說我呢,也不看看你們那是怎麼聊的!
一整日下來,一大堆玩笑話裡偶爾就來上那麼兩句正經的,還說的那麼散亂,我自然都一起當個樂子聽過就算,壓根就沒往心裡去。”
隨即又想到什麼,起了疑,在她胸膛上支起胳膊,撐起來點身,一手點著她胸膛問她:
“你是不是早算計讓我這麼著了?所以昨兒才激我打賭呢?不然你今兒怎麼一早就拉著我往這邊來?”
常樂眨眨眼,語氣十分無辜:“哪能呢~卿卿可不能顛倒因果了,我是想著要你兌現些什麼彩頭給我,這才臨時起意。
這打扮得美美的,當然要往外走走才不負我一早上為你打扮的幸苦,這不是想著這邊熱鬨,許是能遇上些好玩的事,我也沒想到這麼巧,在大半路上就能碰見他們~”
子斐還要再問,常樂挑挑眉,忽笑道:“喲~消息這不就來了嗎?看來這事是成了大半,咱們回頭再聊這些閒暇事,這會該慢慢往上走去了!”
遂忙攬著子斐就跳下秋千,拉著他就往外繞出去,再不給他糾結此事的機會。
依舊是峨蕊軒,常樂和子斐再進裡間的時候,格局雖還是那個格局,但那些特征鮮明的擺置都已被普通的,更加匹配常樂取出那套茶具的、顯得更加鮮亮明快的裝飾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