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覆耳尾生雪,眼識人之往昔。子斐拿了那個黃綠漸色的麵具往臉上一扣,麵具上靈氣翻湧,和著他身上打扮,化為一黃綠花紋纏麵的麵具。
此外連著化出一頂帶著搭肩垂緞,綠底黃色蕾絲內延鳳尾花邊寬沿斜邊帽戴在他頭上,右側略低的帽頂邊還有兩根金燦燦的曲羽繞在側邊,垂下臉側。
常樂看著子斐這麼一身打扮,拉著他讚歎:
“果然,我就說這麵具你戴上該是極美的,隻是好像還缺了點什麼。”
她又仔細端詳了一會,一揮手,路邊一朵開得正靈動嬌豔的四勝紅邊黃月季飛入常樂手心,她拿著花往子斐左耳上一簪,笑道:
“果然是這帽子高邊翹的略高,導致下方太空,這樣一看,便是再完美不過了。”
子斐就著常樂給他聚在眼前的水鏡一打量,也滿意的點頭,轉而帶著期待催促常樂:“那你快戴上你這個看看。”
常樂將手上那個紅白相間的麵具往臉上一貼,麵具上靈氣湧動如一現曇花,再看時,覆麵麵具已成一個精致的白麵帶著左側繞麵的整支勝寒紅梅麵具。
梅枝從下巴晶瑩雪花中伸出枝乾到麵頰上,其上或含苞或半放的花兒爭相,最後延至額間開得最豔的一朵盛放紅梅花鈿,側額上綠油油的枝葉還延伸至發間,循著空隙開出一朵朵小巧彆枝梅來。
子斐看著她右麵上隻有枝葉紋做點綴,略有些不滿:“你這還能換款式嗎?”
常樂搖頭:“換不了,這個麵具是固定的,拿著什麼是什麼。”
子斐取了她右邊發間一支花簪下來,遞給常樂:“那把這個換了,你將那支雪鬆垂月群鳥流蘇步搖給我。”
等將那支步搖戴於常樂右側額與耳朵之間上方的發間,子斐又看了好一會,才勉強點頭:
“你這衣裙也不適合披肩,這樣簡便些也還能看,咱們走吧。”
常樂晃了晃腦袋,看那流蘇墜子前後微微搖晃,笑道:“是該進去了,誰像我們一樣站在門口研究這個停了半天的?”
子斐不以為意:“我們再回來不就是為了來玩的?”
常樂也就那麼一說,這就拉著子斐往市場內去,還邊問他:
“對了,先前那個‘洛清’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在上邊我見他略有些奇奇怪怪的,可再從晶屏投影內看他又沒了那種怪異感了?”子斐笑道:
“我也沒想到在這還能看見跟人修簽了契的狌狌。”
“就是你說的那可視人過去的招搖白耳猴?”常樂這下是真有些驚訝了。
子斐笑了,他伸指彈了下常樂的麵具,發出一聲清脆的‘嗒’的一聲響:“人家正經有名係,傳了不知多久的大妖一族,可不是白耳靈猴一列的小妖獸,你彆給人家族係都搞混了!”
常樂想了想笑道:“不就是尾巴尖多了一撮白毛嘛,其它外形也沒差多少。”
“你混淆的可不僅是白毛而已,那一撮白毛可代表著它的天賦!”子斐哼了一聲:“這知人過去的天賦在妖界眾多妖獸中,可隻它一家,要麼怎麼能獨一類霸占招搖群峰那麼一大片地方這麼久?”
二人說著已入了依舊熱鬨的市場,常樂攬上子斐手臂,笑說:“聽你往日說的,你們家也沒差的,做什麼漲它家之威風?”
“不一樣的。”子斐隻搖搖頭:“我家傳到我這一代隻我一個,若無契機,想來該自此斷絕了。
若我沒長成或是等我飛升而去,而我家也沒有在這段時間內出現其它天賦出眾的後代,必會就此沒落下去!”
“你母親飛升都還遠呢,等咱們飛升還指不定有多久時間。”常樂搖頭晃腦道:“雖這點時間不值一提,可說不準這就是最好時機呢?正好就能在我們還在時,誕生出一個接替你們家族的一代來。”
子斐搖了搖頭,他看到一家小店門口晶屏中流動的精美圖片裡的東西覺著有興趣,拉著常樂就往那邊去,隨口道:
“能傳下去才不算曇花一現,哪有巧成這樣的?這麼遠的沒邊的事,我可不操心呢,管他那麼多!不說這個了,那家店裡有沙發軟榻,我們過去看看可有苔茗閣裡的舒服!”
常樂跟子斐在自由市場和雲台坊市裡好好瘋玩了一晚上,及至天光大亮才回到春燕居內。
二人回到居處已是精疲力儘,進了屋倒頭就睡下了,這就直到日上三竿,常樂中間醒轉,瞄了眼靈域上消息時,才著急忙慌的將睡的沉沉的子斐從床上扒拉起來。
她收到的這是天星洞發來的閉關時間通知,到這會常樂看到已經晚了,因著她們並不是在居處閉關,而從雲海峰去天星峰,不管是從傳送陣去,還是從之前她們走過的雲橋去,都還有不短的距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