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沈硯客氣是一回事,但是對待這位孫嬤嬤她可不會客氣,衛氏既然已經接過了她的茶,就是認了她這個兒媳,憑這孫嬤嬤是誰。
她讓沁雪扶著自己站了起來,這才拿正眼去看孫嬤嬤,然後歪頭狀似天真地對著沈硯問道:“這位是?”
明明知道她是明知故問,但沈硯還是回了她:“她是母親的陪嫁,一直以來都是她老人家在伺候母親。”
“這樣啊。”
宋雲棠點了點頭,她走到孫嬤嬤的跟前,一雙眼睛毫不客氣地上下地打量起了對方:“郎君不說你是母親的陪嫁丫鬟,我還以為是沈家的哪位長輩,我在宋府沒見過哪個下人可以教訓主子的。”
她故意把丫鬟兩個咬得很重,分明是故意的。
自從老爺去世之後,夫人沒有心情再管家中的事情,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孫嬤嬤來管,沈家的下人全部都把她當成了半個主子,沒有一個不尊敬她的。
“瞧少夫人說的,我也不過是替夫人感到不平,少夫人聽著不高興儘管朝著我發火,萬不能因此遷怒夫人和少爺。”
本以為對方說話這樣難聽,夫人和公子會替她出頭,誰想到他們二人一個盯著外麵的梨樹看,而另一位則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孫嬤嬤本來是要在今天替夫人給這位新過門的兒媳立規矩,順便旁敲側擊讓她要識大體,在適當的時候給自己的夫君納妾,然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把自己十五歲的女兒推薦給宋雲棠,最好是能夠直接抬為姨娘。
哪知道宋雲棠不是個好說話的,她隻不過是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對方就揪著自己不放,她不僅沒有樹立自己的威嚴,還反被將了一軍。
宋雲棠雖然不知道她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可她見了這位孫嬤嬤就不喜,加之她在上一輩子在衛氏死後就趕緊將沈薔嫁了出去,沈家的大部分家產都入了她的囊中。
她感覺自己的脾氣都快壓不住了,為了不在沈硯麵前表現得太過驕縱蠻橫,她隻得淺淺一笑:“嬤嬤說得什麼話,我年紀輕不懂得,剛才的話說得太多,我確實做得不對,這就給嬤嬤賠個不是。”
彆以為就這孫嬤嬤會以退為進,宋雲棠在偌大的宋府生活了十六年,被耳濡目染著長大,這招她也會。
說著她雙手交疊在小腹前,正要對著孫嬤嬤一拜,然而才剛微微彎下就被一直手給攔住了,溫潤的嗓音鑽進她的耳中:“她是下人,你是主子,你怎可給她下拜。”
托住她左手臂彎處的手少用了一點力氣,就把她帶了起來。
宋雲棠站直身子後有些怔愣地看了一眼沈硯,見他麵上依舊是溫和的神色,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這樣對待孫嬤嬤而生氣。
就連孫嬤嬤也對他的這的舉動感到不解,從前有人不敬重她,他見了都會說上幾句,偶爾還會聽她的勸說,如果不是衛氏還在,下人都要以為她才是沈硯的生母。
沒想到如今娶了妻,對待她完全就像是變了個人,口口聲聲和他這位新婚夫人一起說她是下人。
孫嬤嬤麵上青一陣白一陣,臉上掛不住,看了一眼並未打算寬慰她的沈硯,她隻好自己找台階下:“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