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殷麗,和他那副冷漠的樣子毫不相符。
那隻金眸晃動了一下,接著順著他的衣領爬上去,重新鑽回了他的眼眶中,隻剩下幾條細長的爪足搭在空蕩蕩的眼眶外,但也勉強湊成一對異瞳。
這下他的兩隻眼睛終於同步地眨起來,他看著被擦乾淨的鏡片,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麼,將眼鏡戴起來,輕笑道:
“我們尊貴的客人,看來對現在的飼養員很不滿意。”
他說:“也許我們該給你換個飼養員了,對嗎?”
收容室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整個房間內隻有從對方身上發出的奇異聲響,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冰冷的單麵鏡上反射著男人精致的麵孔,他眯起眼睛,望著牢籠裡的怪物,突然勾起唇微笑起來,笑到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
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醒過來的舒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眼神茫然了片刻後,突然打了個機靈,眼神慢慢變得空洞起來。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又或者是昨天晚上就應該意識到一件很嚴肅的事:
他好像……忘記把希的披風,還回去了。
昨天發生的一切在舒莫的眼前劃過,即使很不願意麵對,但舒莫卻還是想了起來:他好像、大概、也許,在昨天下班的路上,披著希的披風,一路走回了家。
……現在直接人生重開還來得及嗎?
舒莫拍了拍臉,難得的有些腦子糊塗,他仍然有些蒼白的臉上落下了一點紅痕,舒莫想起自己昨天的姿態時,仍然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之後發生的情況也讓他措手不及,在麵對希的審問時更是接近大腦空白,那個時候整個腦子都在思考“我現在應該乾什麼”的舒莫,當然不會想起來……他的身上,還披著一件不屬於自己的衣服。
更何況那件披風的布料如此輕薄、柔軟,每一寸絲綢都光滑舒適地讓人心驚,即使是離開了它的主人,這件披風上似乎仍然殘留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以及猶如陽光的餘暉一般,溫暖又舒適的氣息。
舒莫昨天吃完蛋糕後,不知道為什麼大腦突然一陣昏厥,像是身體在之前虧空至極,耗儘了力氣,體內的疲憊一直積攢著,直到回到自己熟悉的小家後徹底爆發,在那之後,舒莫就控製不住地倒了下去,他的最後一絲力氣都用在了艱難地爬到床上蓋上被子的過程中,他甚至沒來得及洗漱,頭沾上枕頭的那一瞬間,就一瞬間進入了夢鄉。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舒莫睡得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還夢見了奇怪的東西,像是他被什麼東西抱在懷裡,麵前是異常冰冷的、撲麵而來的溫度,以及那一聲貼在耳膜上,從耳骨內慢慢灌入腦中的,輕聲的嗬笑。
那一聲若有若無的笑聲仿佛一把小鉤子般,將青年的整個夢境完全攪碎,舒莫想要掙紮,手腳卻被死死按住動彈不得,等他在夢裡掙紮著睡醒的時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裹在了被子裡,像一團繭。
難怪他會感覺手腳活動不開。
舒莫艱難地從被子裡爬出來後,看見床上留下的那件披風,整個人突然猶如剛剛出土的化石一般,裂了。
要不然,他還是回去繼續做夢吧……
抱著無比沉痛的心情,舒莫緩緩拿起那件披風,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相當恐怖的蠢事,當看見披風後那異常顯眼且無法仿造的日柱標識時,舒莫眼皮一翻,差點給昨天晚上的自己跪了。
但事已至此,舒莫隻能接受現實。他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件披風收拾起來放在自己的隨身空間裡,這不僅僅是因為這樣可以方便隨時找機會物歸原主,更是為了避免一些情況。
例如,一群人闖進一個清潔工的房間裡翻找,他們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看!這是一件紋著日柱標識的披風。
什麼人竟敢私藏這種東西,抓起來!
舒莫重新拿出了一套工作服給自己穿上,男人在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