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德訓鞋(2 / 2)

傲慢與剛烈 米狸 5101 字 2個月前

鄭予妮很故意說大聲:“人性不就那回事,一考不上就分手,說明這男的很看重這種身份地位的東西。光鮮亮麗的人最怕被人揭發陰暗麵,他有體麵的學曆和工作,這些就是他的招牌,一旦危及這些,觸及他的核心利益,他才會想辦法去解決掩蓋。”

護士很配合地譏笑起來,說:“小姑娘你看著年紀很小啊,而且也剛剛參加工作,怎麼這麼通透啊。”

鄭予妮也笑:“姐,你說咱們要認識這麼一個男的,名校畢業,工作單位又好,長得嘛也算人模人樣,不知道今天這些,還以為他有多優秀呢,搞不好今天知道他分手,明天就上趕著給他介紹了。”

護士笑得彎了腰,考慮到當事人就坐在對麵,她還是客氣了些:“哎,人啊,還是得多了解,不能光看表麵。”

到了醫院,縫針之前要做皮試。關珍莉的同學過來要費些時間,鄭予妮繼續陪著她。

等待時,那死人說:“我有點餓了,今天到現在沒吃飯,要不要我先去買點吃的?”

關珍莉沉默地看著他,鄭予妮幫她說了出來:“這就你一個人吃得下。”

這倒是讓關珍莉想起來問候她:“你吃飯了嗎?”

鄭予妮說:“沒呢,我本來中午要過來這邊吃螺螄粉,所以剛好看見了。”

“是那家韋姐?”

“對啊對啊,那家很正宗。”

兩人笑起來,真讓人難以置信她們剛認識。

鄭予妮問:“他父母會來嗎?”

關珍莉說:“來,我聽到他打電話了,他爸媽上高鐵了,比我爸媽快一點。”

灣州這樣的一線城市,千千萬萬的青年背井離鄉,為了理想奮鬥奔赴於此。大多數人孑然一身,孤獨打拚,有些遇到了以為可以相互依存的另一半,真到了緊要關頭,真正能倚仗的還是家人和多年同窗。

從學校出來的情分,大於其他一切。當鄭予妮在居住信息裡看到關珍莉何宇二人畢業於不同院校時,她已大抵明白一切。

大城市裡沒有根基的愛情,就像隨意聚散的鳥群,哪裡食物豐富,就引來群鳥駐足,吃飽喝足便有了閒心一番相看,愜意地享受一段時光。等到食物耗儘,或者氣候驟變,群鳥便四散而去,尋找下一個可靠的棲息地,直到找到資源足夠充沛的地方,才會考慮長久停留。

鄭予妮說:“你的東西還在他那裡。”

關珍莉一陣沉默,怨恨地說:“我本來就沒搬走,上個月考完他態度就不對了,我就說分手,然後去我同學家住。過了兩天我回去收拾東西,我們又和好了,但是他說他已經跟他爸媽說我們分手了,因為他爸媽一直逼他。就是因為他搖擺的態度,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吵架,昨晚我就跑出去了,回來發現他鎖了門,接著就在裡麵報警。”

鄭予妮握住關珍莉的手,開口對著那死人:“你到底想乾什麼?”

那死人履行著死人的緘口不言,關珍莉幫他說了出來:“他在裡麵給他媽打電話,我就明白了,我跑出去之後他不知道怎麼辦,所以打給他媽,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一次,他解釋不了為什麼我們分手了我還在他家裡,又不能告訴他媽我們和好了,所以就說我糾纏他跑到他家裡,他媽媽當然要說如果我再來就報警啊!”

“真絕啊!”鄭予妮看戲似的表情誇張,“這哥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原來是媽寶啊!”

皮試觀察結束之前,關珍莉的同學到了。她哭著抱緊關珍莉,怒罵道:“我就不該讓你回去找他!今天他媽的必須給我斷了!”

這一代城市長大的孩子沒有兄弟姐妹,隻有多年同窗能為你奮不顧身兩肋插刀,畢業後交的朋友不行,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不行。

鄭予妮知道,今天全世界都想讓他們一刀兩斷,那死人比所有人都想,但隻有關珍莉不想。如果不是被深愛的人所陷害汙化,她又怎麼會選擇走上絕路。

在這座叢林般群鳥聚散的城市裡,他大抵是她長久以來唯一的依賴和慰藉,也是她對未來祈盼的所有希望。

但今天,他們已經走到了絕路。

沒有人能救她,即便是在剛才那個狂風大作的懸崖邊,救她的不是民警,不是鄭予妮,更不是她跟死了一樣的戀人。

——是她自己。是她為自己點亮了活下去的希望,是她重新激起了鬥誌,擊響了戰鼓,是未來的那個她,在生死邊緣拉了她一把。

所以,這一場稱得上是荒謬詭異的失戀,也隻能由她來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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