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將蕭子鈺殺了(2 / 2)

每一句早就計劃好了,也反複溫習了幾百遍,可不知為什麼,說出口時,竟還是會說一句就頓一下,一字字如同刀鑿劍刺,挖心的痛。

要是前世早些明白就好了,明白自己的責任,明白自己怎麼做才對,不要一錯再錯,可能許多事都不一樣。

忍著鼻頭酸澀的濃意,夏時隱斂了斂神,繼續演道:“周樓的傷總有一天會好的。從此後,我與他一彆兩寬。”

這回終於肯放下杯子。夏時隱直起身體,濕著一雙眼睛,靜靜望著他,“哥哥,我以後也不會再去看他了。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忘了,把感情放下。”

見夏時隱如被風吹亂的花,嬌幼亂顫,明媚也楚楚,夏時現不禁抬手,他想摸摸她的頭。

可小隱長大了,有些親密隻能留在兒時。思及此,他落下掌,也隻是緊握住夏時隱座下的黃花梨椅把手。

夏時現望著夏時隱剛放下的杯子,沉默良久,才聲音冷靜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那婢子當著大庭廣眾都敢算計你,私底下又會怎麼糊弄你、給你冤枉罪受,可想而知。”

“一個婢子而已,仗著我們不將她放在眼裡,反倒得寸進尺起來,嗬,小隱,我可以把蕭子鈺殺了,待會兒就去。——這事兒就不用讓母後知道了,我來替你做主。”

夏時隱心裡狠狠一跳,她自然是知道的,看似漠然無情的哥哥實則也不喜歡濫殺無辜,他對人命向來看重,寬宥為懷,隻是為了她,才做此狠心決定。

“你彆亂來!”夏時隱仰著頭犟道:“這是我的事,是我不喜歡周樓了,喜歡時視若珍寶,不喜歡了便棄如敝履,這也正常吧!總之我變心了,我現在覺得肅之好。”

“啪——”夏時現再聽不下去,狠狠拍了把桌子,對夏時隱口是心非的謊話更是一句不信。

“夏時隱,你知不知道你在哭?”夏時現的聲音又大了好些,“你隻顧著攬責任,可我問你:若是不喜歡了,為什麼要哭?可若是還喜歡,又為什麼舍得不去看?”

“你彆管!”夏時隱雙眼通紅,克製隱忍,她站了起來,朝著夏時現尖聲喊道:“你走!你走!”

忍到現在,夏時現也有些惱了,他抄起桌上的茶杯砸了出去,似覺不夠,又抄起夏時隱的茶杯也砸了出去。

“哐——哐——”

夏時現蹭地站了起來,笑得冷漠,“哭,就隻知道哭,分明是有人欺負你,你為什麼不敢說出來?那些人真當我眼瞎耳聾,死了不成?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替你討回來!”

明明沒一句好話,偏偏直戳的夏時隱的心每一處好地兒。令她即感動又害怕。

再聽到那句“眼瞎耳聾、死了不成”,夏時隱仿佛又看見了夏時現不得好死的慘相,再忍不住撲上去死死將他抱緊了,“哥!哥!”

見夏時隱哭成這樣,夏時現隻覺得心煩意亂,他僵著身體動了動,想要推開夏時隱,卻被她越抱越緊。

隻能等著,耗著,夏時現咬著牙,繼續一忍再忍。

妹妹長大了。從前隻知道跟著他的後頭跑,後來又開始跟著周樓後麵跑。他看著妹妹長大,看著妹妹有了自己的心事,漸漸地,也就沒那麼熟悉該怎麼跟她相處了。

夏時隱已經不是用一盤點心、一枚簪子就可以哄好的孩子了。

所以此刻,夏時現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夏時隱開心,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問清夏時隱的傷心事。

半晌,也隻能輕輕拍了拍夏時隱的肩頭,似承諾般安撫道:“你放心,我不動周樓。”

哪想著夏時隱還是一句不說的態度。

一句不說,卻息息哽咽,夏時隱將腦袋枕在他的肩上,才不過多久,夏時現便發現,他的衣服都被哭濕了。

那些潮濕的涼意一點點滲進他的心裡,夏時現隻覺得似是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