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唯一回頭的機會(2 / 2)

似頹了皮的蛇,新生出真實,陳世傑冷靜而果斷地接過茶,無限深意道:“這茶不容易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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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侍衛將夏時隱與何都尉圍保在其中,兵器相撞,都是冰冷肅沉的聲音。

天地漸漸廣闊,他們走到了人煙稀少處。

夏時隱沒頭沒尾地講述:“將同謀的兩人分彆關押在兩處監牢裡,各自取證,利用彼此畏罪求饒的心理,引導各自說出實情。這一招審問技巧,我很喜歡。”

何都尉一怔,待反應過來時,隻覺得發頂如冒火般燥熱,他切切望著夏時隱謹慎道:“上官是想拷問這些指揮使嗎?”

“可不止呢,秦桑、張力早早去守雲夢城了,他們幫我抓住了一些人。”夏時隱言語平緩,自有一番氣派,她擰頭望向何都尉,目光略顯鋒利,“這些人背後的指使,背後的目的,遲早會審清楚的,隻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想給一些人戴罪立功的機會。”

何都尉的眉心一跳,更聽懂了夏時隱的言外之意:牢裡有很多招術能拷問出真相,雖此刻沒拿出證據來與他們對峙,不代表未來不能。

而夏時隱可以做到,又謹慎趕儘殺絕,這是她的誠意。

麵對夏時隱留儘餘地地示好,何都尉卻並不樂觀,他心思活泛,深知認領就是認罪,便因沒看清夏時隱的底細,不準備束手認栽。

想到秦、張二人都是在城防突然緊繃起來之時出去的,那時他可沒往雲夢城那頭塞耳目,他心安了幾分。

“該審便審!難保有人冥頑不靈!”何都尉挺起胸膛正直道:“您今日說的也夠清楚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就看這回大戰他們的表現了。”

夏時隱將何都尉的變化儘收眼底,她雙手抱胸,突兀地笑了起來。

這麼篤定秦桑、張力抓不住把柄,原因隻能是:從未染指,所以坦蕩。

好,很好。

夏時隱定下心摸索試探,她指著何都尉的鼻子,輕鬆而意味地笑,言語輕飄飄道:“何都尉呀!你再裝腔作勢下去,可就糟蹋了我的用心良苦啦。”

何都尉心裡微涼,他不敢鬆懈,厚著臉皮老熟地笑道:“上官放心,未來可期,誰會犯蠢呢?家國本是一體,吾等自然是精忠報國,丹心奮力了!”

“哈哈!”夏時隱莫名一聲怪笑,眉眼慢慢褪去玩笑的神色。

時而輕一句,時而重一句,態度多變,難以捉摸。夏時隱暗窺何都尉的神情變化,故意拿出副了然篤信的語氣,掩飾她的含糊其辭,寸寸緊逼。

夏時隱的調子透著發寒的意味,似提醒又似警告道:“不如先救救你自己吧,你就這麼有把握自己沒被人騙過?正如周樓不姓夏,有些人打著給夏朝做事的由頭,做的都是叛國求榮的事呢!”

什……什麼?字字如磚般砸過頭,何都尉頭上的汗徹底淌了下來,蟄進眼睛裡,他無措的眨了眨,好半晌才在刺痛中反應過來,抬起大掌去抹,竟像是在抹淚。

這……這……

何都尉與周樓結黨營私的時候,的確是存了些一覽無餘的心思。周樓是當今太子麾下的人,而太子的胞妹昭仁公主又心係周樓,有這番情誼,周樓的未來總歸不會差。

他本想著待他日周樓殺回周朝時,他自當領兵代夏出征,即師出有名,又能交好太子,立功於周,一箭三雕,多個機會,總歸不是壞事。

說來都是些官場上管用的處事,都是人之常情,哪裡會有這麼大的罪過呢?

可一如夏時隱所說的,周樓終歸不姓夏,周樓的心思到底是什麼,會不會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誰都不能擔保。而一旦周樓反噬夏朝,他難道能清白脫身,無辜上岸?

夏時隱掌心汗津津的,見何都尉一句話也不說,神情卻驀然晦澀,她便深深明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