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音驚詫急切,嗓音些微變調,卻仍稱得上婉轉。
蘇縉駐足,稍稍側首:“契書寫明,祁月國將長公主池羽進獻魏國皇帝,以示臣服,以求上國庇護。”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沒明說她是魏國皇帝誌在必得的戰利品,而是目光瞥過下首齊王後母子二人,唇角牽動:“本將隻管接人。”
畢竟,在他開口要人之前,下首二位便主動開口奉獻美人。
蘇將軍大步流星出殿。
殿外陽光照在鎏金殿門上,為他周身攏上一重金芒,他錦衣織金的紋樣灼灼流光。
那耀目的身影,顯得高大瑰瑋,不可撼動。
“齊王後。”池羽齒關間擠出三個字,眼中簇著火苗。
“池羽,你風光得夠久了。”齊王後揮退樂師舞姬,一步一步走上禦階,站到池羽身側,笑靨如花,肆無忌憚,說出的話狠毒如蛇蠍,“若想讓你父王活命,明日就乖乖嫁去魏國,你素來孝順,必不會讓你父王失望的,嗯?”
“我已答應與狄國三皇子聯姻,豈能另許魏國?!”齊王後竟敢拿父王安危威脅她,池羽憤然盯著齊王後,“狄國將士驍勇善戰,我們未必會輸給魏國,明明隻需等我回來,便有機會打敗魏國,王後為何執意歸降?!你逼父王寫的旨意,是不是?”
一旁的池肅被她們的氣勢壓得駭然發抖,縮起肩膀,恨不得憑空消失。
齊王後沒空理他,對池羽的問話也不置可否,笑得意味深長:“等你回來,打敗魏國?哈哈哈!”
儼然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齊王後笑聲朗然放恣。
“你已回來四日,狄國的援軍呢?小姑娘年輕氣盛,總以為自己有通天之能,可以力挽狂瀾。可惜呀,男人們隻圖你的美貌,卻是不肯為你賣命的。”
聽到她的話,池羽麵上血色儘褪。
是啊,狄國三皇子答應,援軍隨後便到,可她回來已有幾日,三皇子的人呢?
齊王後並不給她時間思索,見她一副被擊潰的模樣,假惺惺拉住她手,語氣緩和哄道:“魏國皇帝雖已過而立,年紀大了些,可你往好處想想,他膝下隻有一位皇子,以你的容貌聰慧,想要恩寵易如反掌,待你登上後位,誕下皇子,往後整個魏國都是你的,母後知道你心氣高,我也是為你打算是不是?”
“再者,你身上可流著一半魏國血脈呢,何必跟自己過不去,非要喊打喊殺?先王後在天有靈,恐怕也不想看到你與她的手足相殘。男人靠打殺征服天下,你身為女子,就隻想著硬碰硬?母後帶著祁月歸降,也是為了保全你不是?”
縱然她說得再冠冕堂皇,池羽也明白,她隻是為一己私欲,想要掌控祁月國罷了。
池羽隻是一時想不明白,真是她太天真,輕信了狄國三皇子麼?
坐到王榻邊的錦凳上,池羽很想問問父王,她是不是錯了?她該怎麼辦?
可望見父王愈顯老態的麵容,渾濁含淚的眼,她隻能立直脊背,做出一副百折不摧的模樣。
“父王,待我嫁去魏國,定當遍尋名醫,為父王治好風疾。”
魏國地大物博,能人輩出,隻要有心,定能找到能治風疾的神醫。
父王躺在王榻間的場景,讓她有些恍惚,腦中不知不覺浮現出許多幼時畫麵,不甚真切,如夢似幻,卻暖心。
母後生下她便撒手人寰,父王為找人照料她,才娶齊氏為繼王後,再無其他姬妾。
隻是,她幼時便不肯親近齊王後,知道齊王後不是她生母後,更是隻要父王陪伴她。
父王教她讀書習字,批閱奏折時,也時常將她抱在膝上。
夜裡,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