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病倒(1 / 2)

媚臣 香筠扇 4392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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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淩冽,周遭高大的樹冠光禿禿的,細長枝丫張牙舞爪向蒼白的天穹伸展。

蘇縉坐在馬背上,舉起水囊飲一口尚溫熱的水,下意識朝斜後方池羽的馬車瞥去,正好瞧見她身邊的小丫鬟朝他走來。

蘇縉不著痕跡收回視線,仿佛方才隻是隨意掃視周遭情形。

“蘇將軍,公主請您過去,說是有要事交待。”水蓮學著魏國人的模樣,躬身施禮。

丫鬟焦急的語氣,聽得蘇縉心中莫名。

隻幾步遠的距離,蘇縉腳步略顯沉重,他怕池羽當著將士們的麵,再耍什麼花樣。

“公主有何吩咐?”蘇縉身著甲胄,立在馬車側,略垂首,隔著厚厚的錦繡棉簾問。

車廂內,少女獨特的嗓音傳來,隻是明顯比平日虛弱:“蘇將軍,你進來說話。”

池羽學過如何治國,卻沒學過如何討好男子,一路行來,偶然間聽魏軍閒聊起家中妻兒,大抵猜到,魏國男子偏愛嫻靜柔弱的女子。

昨夜她莽莽撞撞,反將他推遠,今日趁生病,柔弱都不必刻意費心去演。

男子掀開棉簾,冷風灌入,光線驟然亮幾分,池羽抬眸間,眼眸被冷風刺激,泛起薄薄水光。

她正發著熱,無力地斜倚著,顯出幾分慵懶,麵頰異樣的緋紅為她本就豔麗的容顏,更添三分豔色。

蘇縉沒進去,見她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冷聲問:“公主怎麼了?”

喚他進來說話眼看著沒戲,池羽心內暗咒一句,纖手扣在車窗邊緣,勉強撐起身形,凝著他,紅著眼圈,輕道:“昨夜蘇將軍猜得都對。可那時你我並不相識,又是仇敵,我雖犯下大錯,也情有可原是不是?”

“將軍若不肯原諒也無妨,我身子一向不好,這一病,不勞將軍動手,隻怕也難熬過去。”她嗓音低而虛弱,整個人縮在白狐裘裡,似一抔隨時會化的雪。

聽到她親口承認,蘇縉很是意外,眸光為之波動。

下一瞬聽她要死要活,又不禁輕擰眉心,神情越發清冷凝肅。

池羽看不透他在想什麼,自顧自道:“隻有一事想托付將軍,還望將軍念在我坦誠相待的份兒上,答應池羽。”

說到此處,她妍麗的美目間流露出懇求之色。

她這般巴望著人,任誰也無法拒絕。

蘇縉則不同,這幾年來,每每推拒婚事,這般懇求的眼神,他見得多了。

攥著棉簾的指骨略收緊,蘇縉望著裡頭一日三變,看似聰慧,實則笨拙糾纏的少女,耐心告罄:“公主究竟想耍什麼花樣?”

“我沒有。”池羽倦懶纖長的睫羽驟然睜開些,不可置信地凝望他,神情受傷,猶帶一絲落寞,“我隻是想拜托將軍,若我不幸離世,還請將軍替我找一位能治風疾的神醫,送去祁月。”

與他說話時,池羽餘光越過他身側,望見靠近馬車的水蓮,水蓮身後似乎還跟著太醫。

登時,池羽福至心靈,想到個比討好更輕鬆的法子請他幫忙。

為祁月國君尋找神醫?這個請求雖在蘇縉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但與他並無什麼乾係。

對於坦誠之人,蘇縉自有幾分寬容,且她說得不錯,她吩咐將他丟去狼穀之時,他們是死敵,身為祁月公主,她並未做錯什麼。

即便能想通,他最大的讓步也隻是不取她性命。

他與她唯一會有的牽扯,便是將她平安送進皇宮,交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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