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秋怎麼可能聽不出這句話裡的諷刺,她憋紅了臉,忍了又忍,懷裡的鐘軒還不依不饒地哭,她隻能先哄道:“乖,彆哭了,你不哭媽就給你零花錢。”
她不能先動手,到時候鐘業回家了她吹枕頭風總行吧?
鐘虞懶得再聽下去,轉了方向就要繼續回房間去,鐘軒卻突然抓起飛機模型往她身上砸,她條件反射抬起手臂去擋。
好在天氣冷穿的厚,她回來也沒來得及脫外套,這樣一下也並不疼。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忍。
鐘虞抄起茶幾上已經涼了的茶水,劈頭蓋臉地潑了鐘軒一臉一頭。
哭聲戛然而止。
“鐘虞!”路秋瞪大眼,“你怎麼敢潑你弟弟!”
“看他哭得滿臉通紅,給他降降溫。”
“你不怕我告訴你爸?!”
“我要是怕,就不會這麼做了。”說完,鐘虞不再理會他們母子,徑直回了房間。
一個虛擬世界罷了,鐘業算她哪門子的爸。
回房後,她忽然注意到桌上一個斜挎的大包。拆開看了看,裡麵是她的練功服還有乾淨的毛巾。這應該是受傷那天從學校拿回來的。
鐘虞正要把包合上,忽然察覺不對勁。
練功服都在,那舞鞋呢?
她略回想一下,腦海中浮現出舞院某個清潔工局促道歉的畫麵:“不好意思啊,我看那雙舞鞋隨便被扔在走廊上以為是不要的,所以就給扔了。”
扔了?一個在舞院負責打掃的老校工,怎麼可能隨便扔掉學生的舞鞋?
這一點實在有點可疑,但是她接收到的記憶裡卻找不出更多值得懷疑的線索了。鐘虞覺得,或許自己應該去學校看看。萬一自己受傷這件事真的有什麼蹊蹺呢?
做了決定後,鐘虞拿著換洗衣物小心翼翼地扶著牆單腳跳進了浴室。但無論她再怎麼小心,洗完出來的時候還是猛地腳下一滑。
落地時她本能地側了一下身子,避開了自己的右腳。
“都怪你。”腳倒是沒傷著,虛驚一場,但她忍不住遷怒係統。
下一秒,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幾步外。
鐘虞坐在地上,目光慢慢一路往上,最後對上一雙深灰色的眼睛。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下頜與鼻梁的線條格外明晰,雙眼也格外深邃。
“快扶我一下。”
係統沒有動。
鐘虞這才反應過來,鬱結地歎了口氣,“你說你連個實體都沒有多不方便啊,我想讓你扶我一把你都做不到。”
她一點點磨蹭著站起來,最後跳了幾步撲倒在床上,“我想好要許什麼願了。”
“什麼?”他問。
鐘虞翻過身,“讓我的腿加速好起來,縮短痊愈的周期。”
“如你所願,主人。”
男人眼瞳裡一片淡漠,說完後退兩步,消失了。
鐘虞盯著係統消失的位置發了會呆,接著忽然坐起身,在手機通訊錄裡翻找。翻到字母“x”時果然看到“謝醫生”三個字。
她用微信搜索號碼,然後申請添加好友。
左等右等,請求終於被通過。
【謝醫生?】
她飛快發送消息過去。
【謝醫生,我洗澡的時候摔倒了,右腳好像扭了一下。】
等了一兩分鐘,男人回她:【有沒有痛感或者紅腫。】
鐘虞咬著下唇暗笑:【有一點疼……但是我也不知道腫沒腫。謝醫生你等一下,我拍給你看。】
鐘虞回到浴室,打開暖光燈又把水撒到右腳上,然後挑了個最好的角度拍了一張。照片上她露了一段小腿,暖燈照射下皮膚雪白細膩,水珠滾動在上麵劃出水痕。
她看了看覺得滿意,然後才發了過去。
這回他回得倒是很快。
【休息等痛感消失。】
然後又是一句:【明天可以來檢查。】
鐘虞盯著這兩句話看了會,乾脆直接打了電話過去。好一會電話才接通,謝斯珩卻沒說話,她輕輕“喂”了一聲,“謝醫生?”
“…嗯?”男人聲音有點啞,磁性的聲線中像帶著細微的電流。
鐘虞語氣無辜又一本正經,“照片上看不出什麼異常嗎?雖然不是太疼,但總覺得不太放心……”
“嗯。”他頓了頓,“如果不放心可以來檢查。”
“那謝醫生,明天我就來找你啦。”
十幾公裡外,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鼻梁上沒再架著那副金邊眼鏡。
柔軟雀躍的嗓音鑽進耳中,他盯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與繚亂的霓虹,英俊的一張臉被映照得詭譎晦暗。
謝斯珩忽然勾起唇角,嗓音是與臉上神情截然不同的溫和:
“你來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