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朋友同.居?
楚竭皺了皺眉,“你什麼意思?”
話一出口鐘菡就後悔了, 她含糊地打算應付過去, “我也是聽說的, 不說了, 我這邊還得繼續上課, 掛了啊楚學長。”
說話, 聽筒裡匆匆傳來掛斷後的忙音。
楚竭總覺得鐘菡的反應有些奇怪, 他想到黎佳老師說的缺席原因是跟家裡有關,覺得無論如何還是應該去鐘虞家裡看看。
至於男朋友和同.居的事......他當然希望是假的。
輾轉打聽了好幾個人他才終於拿到鐘虞家裡的地址, 可是他按了好一會門鈴, 來開門的隻是負責打掃衛生的家政阿姨,對方格外戒備, “你找誰?”
“我找鐘虞,她在嗎?”
“鐘小姐?她早就搬出去住了,好一陣沒回來了。”
楚竭一愣,“搬出去, 和誰?”
“這是鐘家的**,怎麼可能告訴你一個外人。”說著家政就要後退關上門。
“等等!”他顧不上失落, 急忙追問, “我是她舞蹈學院的同學, 有很重要的事找她, 你能不能告訴我她住在哪裡?”
“這我哪裡清楚,連鐘太太都不知道。”
說完門就被乾脆利落地關上了。
楚竭站在原地,想到透露出一點信息給自己的鐘菡, 咬牙轉身騎上車,一刻不停地趕去了鐘菡的學校。
“鐘菡,有人找你!”出聲提醒的女生擠眉弄眼。
一瞬間,好些女生都看了過來,議論聲嘈雜地響起,有人推一把一動不動的鐘菡,“不夠意思啊,帥哥都找到學校裡來了,有情況?”
“鐘菡?”沒等到她出去,楚竭忍不住有些著急地又喊了一聲。
如果是平時楚竭來找自己呢?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下等到喜歡的男生過來,這才是她想要的。而不是為了追問鐘虞的下落眼巴巴地跑過來!
她沒辦法,隻能朝楚竭走過去,笑容格外勉強,“我們換個安靜的地方說吧。”
等走到校園僻靜的某條路上,楚竭按捺不住問:“我去過鐘家了,家政說她早就搬出去了。你是不是知道她住在哪裡?”
“我怎麼會知道?”
“你說她和她男朋友同居了。”楚竭心裡酸澀,“她有男朋友了?”
“沒錯,但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鐘菡話鋒一轉,“所以你也可以不用再喜歡她了。”
“這是我自己的私事,可我來找你問她的住處卻不是私事。”楚竭忍著不悅,“明天就是正式彙演,她卻說因為家裡的原因不能跳了,今天也怎麼也聯係不上她,我和學校老師怕出什麼意外,女主角也沒彆的替補,所以想先找到人再說。”
鐘菡聞言,臉上神色不斷變換。
可能會缺席彙演?
那她......
那她就更不能說了。
至於彙演能不能順利舉行,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真的不知道,你彆問我了。”說完鐘菡轉身就要走。
背後楚竭忽然道:“如果她因為你的隱瞞發生了什麼危險呢?她是你姐姐,你都不願意幫她?”
“她不是自己不願意跳還發了短信嗎?再說了,她跟她男朋友待在一起,能有什麼危險?”
“你怎麼知道她是跟她男朋友待在一起?你果然知道她在哪裡,對不對?”
意識到自己沒忍住說漏了嘴,鐘菡有些氣惱地匆匆朝楚竭的反方向走。謝醫生那麼好的男人,鐘虞跟他待在一起會出什麼問題?
“希望這麼做,你能問心無愧。”楚竭嗓音變冷。
鐘菡硬著頭皮沒停,然而卻越走越心慌,她覺得今天這一走,或許自己以後跟楚竭真的再也沒可能了。想到這再不甘也隻能恨恨停下腳步,轉身咬咬牙道,“......好,我可以告訴你!”
*
“來吃點東西。”
精致的方桌上鋪著米白色的桌布,幾個磨砂白瓷盤盛著食物放在上麵,看著乾淨又健康。
如果是其他時候,鐘虞或許會很有食欲。
謝斯珩放下餐具,直起身轉頭看著她笑了笑,“沒胃口嗎?”
她默默走過去坐在桌前,男人手握著叉子放到她手心,修長的五指再一點點將她的手指往回握了握,讓她拿住叉子。
“吃吧。”
鐘虞乖乖照做。
她儘量神色如常地進食,好顯得自己有胃口且不抗拒,但那些精致的食物被放進嘴裡咀嚼半天她也嘗不出好不好吃,是真的味同嚼蠟。
“合不合胃口?”
鐘虞點頭,“味道很好。”
“那就多吃點。”男人手指掠過她肩胛骨,“你太瘦了。”
她不敢反駁,順從地點了頭,然後去吃盤裡煎好的牛肉。然而咬下去的一瞬間,內裡滾燙的汁水被擠壓著溢出來,燙到口腔的一瞬間她下意識捂住了嘴。
鐘虞想吐出來,但是一想到謝斯珩就站在旁邊看自己吃,這還是他親手做的,隻能趕緊忍住。
謝斯珩察覺到少女的緊張和遲疑,臉色沉了沉,然而卻上前將手放到她嘴邊,“燙著了?吐出來。”
“唔用。”她邊含含糊糊地說邊搖頭。
他拉開她捂在唇邊的手,“吐出來。”
鐘虞看著謝斯珩不容反抗的神色,遲疑著張開嘴將牛肉吐到他掌心。男人臉上看不出半點嫌棄的樣子,隨手抽了張紙巾握在手心後就去給她倒涼水。
鐘虞就著他的手趕緊喝了幾口,口腔裡被燙得有點發疼的感覺才慢慢減弱。
“還難受嗎,”他手撐著桌沿低頭,“張嘴我看看。”
聞言,她咽下嘴裡的涼水乖乖把嘴張開。
男人目光一點點變暗,手指沿著她唇邊重重擦過。
鐘虞手指一個不穩,叉子驀地從指間滑落砸在瓷盤邊緣,“鐺啷”一聲響時他手腕一僵,偏了偏方向的手指一下探.進她口中。
謝斯珩呼吸一窒。
他忍不住曲動手指,目光上移和眼睫顫巍巍睜著的少女四目相對。
鐘虞看著他幽深的目光,想了想,小心地閉上嘴,輕輕咬了咬他手指。
這一點動作裡全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與討好。
謝斯珩神色漸漸變了,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低頭用唇去代替手指吻她。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他一下將她托起來緊緊抱在懷中,吻的間隙鼻尖抵住她的涼涼地笑了笑,“不要想著讓我放鬆警惕然後逃跑,我今天不會去醫院,就在家裡好好守著你。”
鐘虞心裡一沉。
“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好不好?”他繼續說,“你想跳舞也可以,跳給我一個人看就好。”
“我想透透氣。”
他笑了笑,“好,我抱你出去。”
鐘虞被抱到陽台門前,但謝斯珩卻沒有讓她踏出那扇門,隻是搬來椅子把她放上去,然後蹲著身低頭仔細幫她穿鞋。
她垂眼隻能看見男人線條明晰的側臉、脖頸和肩背,英俊又俊朗。
又有誰會想到這樣的外表下是截然相反的麵孔。
“冷嗎。”他抬眼,眉眼溫柔,恍惚給鐘虞一切如常的錯覺。
她掐住手心讓自己清醒,搖搖頭,“不冷。”
謝斯珩轉頭看向落地窗外,笑了笑,說:“曾經我母親站在陽台上威脅我父親,說如果不放她走,她就跳下去。”
說到這他轉過來看著她,“你可不要做這種蠢事。如果你死了,我肯定會跟你一起死。”
鐘虞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抱著她的腿免得她摔下去,她踢開我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她說她不會為了我留下來,但以後我會遇見一個不會離開我的人。”謝斯珩捏了捏她的下頜,勾唇,“那個人是不是你?”
鐘虞不否認謝斯珩的感情的確有很重的分量,但是這種愛已經鑽進牛角尖,極度缺乏安全感、過分偏執與病態,隻會壓得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