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灼熱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鐘虞抬眼,看見了男人繃.緊的下頜線和滾動的喉結。
“陛下?”她不動聲色打量他。
離尤猛地扯住她袖口將她手掌蓋住,艱難地移開目光,語氣急促且暴躁,“再說話寡人就把你扔下去!”
鐘虞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彆過臉輕輕勾了勾唇。
一雙乾淨漂亮到極致的手上偏偏染著血……他壓下心裡躁.動的殺意,眼角泛起的猩紅也漸漸褪去。
離尤縱馬跨過終點。
眾人無心歡呼奉承,都急忙上前,“陛下,陛下可安然無恙?”
而後麵那兩個參與賽馬的大臣早已在鐘虞的馬被殺時就停了下來,這時才匆匆趕到,“陛下可有受傷?”
“寡人好得很。”離尤不耐道,說完翻身下馬時“順帶”將馬上的另一個人給提了下來,動作幾近粗.暴。
鐘虞忍著溢到唇邊的驚呼,踉蹌幾下站好,心裡猛地竄起惱意。
“陛下,”李太仆忽然上前一步,“方才事發蹊蹺,已是將陛下置於危險之中,臣以為應當徹查此事,理清罪責。”
禦馬歸太仆掌管,這事很可能將發落到他頭上,不論是不是意外,國君因此陷入險境都是事實,這可是要送命的罪名,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提出清查。
離尤冷冷一笑,“準。”
“是。”應聲後,李太仆轉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鐘虞,“鐘大人,還請配合屬官搜身。”
搜身?她身上可還裹著裹胸布,以防萬一,這搜身必須能免則免。
鐘虞微微一笑,“李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下官身上若有什麼東西能致使馬匹發狂,那先前賽馬時就應該能看出端倪了。更何況同陛下一同跑馬,這麼做損傷自己事小,危及陛下事大,李大人這麼說,豈非令下官無辜被人懷疑?”
“身正不怕影子斜,鐘大人若不想蒙冤,搜身就是最好的辦法。”
看來是躲不掉了。鐘虞頓了頓,上前一步平舉雙手,立刻就有兩個屬官近身檢查起來。
從衣襟到袖口,再到靴口,都被檢查了個遍。
好在那個屬官並沒有直接用手摸她胸.口,鐘虞稍微鬆了口氣,沒留意到不遠處的男人正緊盯著她,將她一切表情變化儘收眼底。
離尤用佛珠敲著手心,看見她微微鬆動的眉心與五指時輕輕嗤笑一聲。
果然是有什麼秘密。
“怎麼樣,李大人,現在是否可以證明下官的清白了?”鐘虞笑了笑。
李太仆臉上有點掛不住,最後輕咳一聲,一笑敷衍了事。
這時檢查馬屍體的屬官也回來惴惴不安地複命,“回稟陛下,那匹馬隻是被飛濺而起的亂石擊中馬尻,一時因疼痛而受驚,因此發狂。”
“隻是意外?”離尤靠著椅背叩擊扶手。
“……是。”冬日裡,那屬官額頭沁出了汗珠,“石子可能是馬蹄交錯時從樹林中帶出來的,也可能是道旁碎石沒有清理乾淨。”
離尤漫不經心掀起眼,“誰負責清掃?”
一旁有幾人立刻哆哆嗦嗦跪下來,“是……是臣等失職,請陛下恕罪。”
這幾人慌忙請罪時,鐘虞看見座上的離尤複又閉眼後靠,微皺的眉頭裡壓著怒氣。
“殺。”
“是。”元公公麵無表情地抬起手,兩側士兵便立刻上前將幾個官吏挾住拖下去。
“陛下!”幾人後知後覺死罪臨頭,驚惶呼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已儘心清掃過,臣冤枉啊!陛下!陛下——”
士兵一把將其嘴堵上,求饒聲頓時變成嗚嗚聲,最後銷聲匿跡。
鐘虞站在原地,盯著地麵皺了皺眉,最後又強迫自己將眉頭一點點鬆開。
出事後離尤敗了興致,原本要繼續的狩獵也草草終止。接著按照慣例,隻有三品以上的朝臣與部分王公子弟有資格隨行去山頂的湯泉行宮,剩下的人則一齊返程。
條件有限,剛才鐘虞隻能用水匆匆擦了臉,她現在迫不及待想回到家好好清洗休息一番。
然而正要轉身時,卻看見騎在馬上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寡人方才說最末等必有重懲,鐘大人可還記得。”
鐘虞一愣,立刻低眉順眼回:“陛下說過的話,臣當然記得。”
“可因為鐘大人,賽馬中止,寡人敗興而歸。”男人咧開唇,惡意地笑起來,雙眸陰鷙又邪氣,“寡人便點你為末等,可有異議?”
“……陛下?”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既為末等,便任由寡人發落。那便代替元祿七,侍候寡人沐浴泡湯。”
作者有話要說: 鐘虞:你會為你當初的所作所為後悔的。
最近你們都說我變短小了哈哈哈哈,是因為這個月上旬到中旬後比較忙,應該月底起我會努力寫大肥章的!而且這段時間無特殊情況請假的話都會日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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