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剛才沒發現?”離尤上癮似地揉捏她的手,“不是說要為寡人驗傷,不知都驗到哪裡去了?”
他將“哪裡”兩字的字音咬重,語調輕.佻得令人想入非非。
這個稱呼讓鐘虞愣了愣,這段日子短暫的分彆,似乎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垂著眼,“陛下既然胸.口有傷,還是讓軍醫來檢查看看傷口是否裂開比較穩妥。”
離尤挑眉,“你在生寡人的氣?”
“妾不敢。”
“你說什麼?”離尤眯了眯眼,強硬地抬起她的臉。
鐘虞仰著頭,一點點紅了眼眶,“妾不敢。”
“寡人破了軍令,許你進了駐軍營地,遂了你隨軍的念頭,你還有什麼可生氣的?”他冷嗤一聲,“竟然還與寡人自稱‘妾’?這規矩講得未免太遲了些!”
“遂了隨軍的念頭?那陛下知不知道妾為何會到奐州來?”
離尤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陛下可知我有多擔心,有多害怕?我請求孟大人送我一路日夜兼程到了奐州,結果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假消息!”鐘虞眼淚大顆大顆地湧出來,“陛下明知我會擔心,卻還是繼續騙我,躺在床上假裝昏迷未醒,甚至不願意睜開眼看一眼我,讓我知道陛下其實安然無恙!”
離尤唇線緊抿,眼底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愕然。
“寡人……”他默然,喉間竟然有些艱澀似的發不出聲來。
“我知道這大概是不能對外宣揚的秘密,可我都到了奐州了,陛下還要瞞我嗎?”鐘虞手一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賀將軍說,陛下是為了平安符才被敵軍暗算,都怪我,所以陛下這樣騙我懲罰我,也是應當的。”
離尤冷著臉麵色緊.繃,眼裡帶著自己也未察覺的急切,“寡人絕無此意。”
話音未落,麵前的人卻搖晃了幾下,下一刻便驀地虛軟倒地,臉色蒼白,頰邊還帶著淚痕。
離尤心中一緊,驀地翻身下床將人打橫抱起,抬頭朝帳外厲聲喊道:“宣軍醫!”
……
“陛下,請容臣為夫人診治。”
“快!”離尤冷著臉不耐地催促。
軍醫戰戰兢兢地往床榻上女子的腕間搭一塊絲帕,診脈之後轉身道:“回稟陛下,夫人是因過度勞累所致昏迷。至於其他……若是騎馬日夜兼程趕來,想必是要受些外傷的苦頭的。”
“那便診治塗藥,還囉嗦什麼!”
“可,可是,騎馬的外傷較為隱蔽……”
離尤明白過來,頓時臉一黑,怒而冷斥,“藥留下,你快給寡人滾!”
軍醫忙不迭應了是,將瓶瓶罐罐放下後飛快退了出去。
“裡麵如何了?”帳外的賀恭將人攔住。
軍醫輕咳一聲,擦了擦額角,“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吧。”
*
鐘虞的的確確是昏了過去。
她原本就過度勞累,情緒又大起大落,所以一時氣血不足就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睜開眼,她以為自己醒了,結果視線所及卻是一片白色。
“主人。”
鐘虞驀地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身處於虛擬空間裡,而係統就坐在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雙腿.交.疊,雙手十指輕輕搭在一起放在腿上。
她忙問道:“我怎麼在這裡?”
不會是任務出了什麼岔子吧?
係統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然後站起身淡淡道:“虛擬世界中如果因意外失去意識,意識就會來到虛擬空間。”
鐘虞鬆了口氣,重新坐下來。
係統交握著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主人,所以中毒的事,你就準備這樣處理?”
“為什麼不?”她沒細想,隨口答道,“為了攻略他,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係統微微一挑眉。
說完,鐘虞陷入沉思。
離尤不可能無緣無故放出中毒的假消息,這麼做必然是有目的的。首戰原本已經勝利,現在反敗後鄴軍攻勢愈猛,加上營地中沒有被隱瞞的下一步計劃——弈軍準備後撤,或許就是為了讓鄴軍從警惕到輕敵。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圈套。鄴軍如果真的信了,必定會想要乘勝追擊。如果說離尤對此沒有後手,鐘虞並不相信。
她腦海裡隱約閃過一個念頭,隨即有些遲疑。
鄴國知道弈國將公子緩扣下是因為其覬覦了國君的女人,但他們也知道這隻是弈國強詞奪理,隻是一個開戰的由頭罷了。
或許他們也知道,導致公子緩厄運臨頭的就是所謂的“鐘氏女”。
鐘虞很清楚,這次戰事中存在著她可以把握的機會,如果錯過這一次,在下次機會來臨前不知道還要等待多久。
——比如眼下。
她舒出一口氣,心裡有了決斷。
有了離尤現在對待自己的態度,她想走一步險棋。
“係統,”鐘虞抬眼,與對方平靜無波的雙眼四目相對,“我想好剩下一個願望要用在什麼地方了。”
係統靜靜地望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我需要讓鐘氏女如今身處弈軍之中的消息,秘密泄露給鄴軍將領。”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明天九點前顯示有更新,應該是我在修改這一章,不是真的有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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