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虞沒說話,目光跟著水珠的軌跡,到男人高挺的鼻梁、線條明朗的下頜、還有脖頸、喉結。
他手撐著盥洗台,忽然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喉結便跟著動了動。
“鐘小姐走錯地方了?”
“當然不是。我是故意走過來的。”鐘虞抬手豎起一根食指,“一件事,說完我就走。”
“那支舞。”他重新戴好剛才取下的腕表,低著頭漫不經心道。
“還有你的外套。”她笑起來,豎起的手指往後懶散抵在下頜一側。
男人抬眸,定定看她片刻,“傳聞蓋露小姐一支舞千金難求。”
“傳聞說的沒錯。”鐘虞聽出他言下之意,輕笑,“可千金難買我願意。”
傅聿生挑眉。
忽然,門外有人喊:“聿生?”
兩人麵色一頓。
剛才鐘虞進來時關上了門,如果被外人看到一對男女躲在男更衣室裡,未免太令人想入非非。
她無辜地一攤手,“那我出去了?”說著就要轉身。
身後的男人忽然上前,一把將她手腕攥住。鐘虞轉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聿生?”門外的人越來越近了。
傅聿生皺著眉,覺得有點頭疼。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剛才催促他去參加聯誼的李頌山。而李頌山又和家裡老爺子有些交情,若這一幕被看見了絕對是瞞不住的。
況且這事要是被彆人知道了,終究是女方風評受害。
麻煩。
他環顧一眼更衣室內,目光定在自己那扇獨立的立櫃上。立櫃並不算太大,但是藏一個纖細的女人綽綽有餘。
“鐘小姐,”他皮笑肉不笑,“請?”
……
“聿生?”
“李教。”傅聿生站在衣櫃前,聞聲抬起頭。
“你一個人關著門躲在這裡做什麼?”
“換身衣服。”
鐘虞坐在立櫃裡,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邊往外看。
由於櫃門不透氣,所以傅聿生並沒有關上,而是直接開著,敞開的櫃門正好能擋住更衣室門口方向投來的視線。
他一手搭在櫃門上,一手垂在身側,站姿比剛才散漫隨意的樣子嚴肅了幾分。
原來來的是航校的教員啊。
鐘虞目光下滑,忽然伸出手去。
傅聿生餘光察覺,垂眸警告似地看了櫃子裡的人一眼。
對方指尖若即若離地觸到他的褲腿,然後指尖一勾,撚起一根細長卷曲的發絲,嫋嫋像女人勾.人的身段。
一看就知道是她掉在他身上的頭發。
腿上那一點癢讓他眯著眼看了看櫃子裡的人,接著變換了站姿。
“抱歉啊,傅先生。”她無聲地用口型說道。
“不是讓你去參加聯誼會?怎麼中途偷跑了?”
“李教,”傅聿生抬頭輕輕笑了笑,淡淡開口,“與其做這種事,不如多試飛,到時候多打落幾架敵軍戰機。”
想到櫃子裡還有個人,他無意再多說。
李頌山瞪大眼,看著麵前後生有幾分吊兒郎當的模樣下意識想反駁幾句,但想了想又無話可說。
畢竟這雖然是上麵派下的任務,但他確實已經露過麵了。
“懶得管你們。”輕哼一聲,李頌山轉身往外走,“既然閒不住,那你一會就給我到訓練場來。”
“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傅聿生看一眼門口的方向,接著退後兩步,朝裡麵的人抬了抬下頜,“可以出來了。”
鐘虞聞言抬起一條腿,作勢要從櫃子裡出來。
褲式短裙的邊因此往上翻了翻,露出裡麵內襯短褲的一點蕾絲花邊。
傅聿生目光一頓。
還在國外時,女網球手中忽然興起穿這種蕾絲邊內襯褲的風潮,多少男記者在比賽時躺在地上拍照,就為拍這一點蕾絲花邊。
他從前對這種照片嗤之以鼻,這次卻親眼看見。
衣物再精美,終究裝飾而已,隻能淪為陪襯。
他驀地回過神,不動聲色地彆開眼。
鐘虞把男人的眼神看在眼裡,一挑眉往自己腿上一看,驀地在心裡暗暗笑一聲。
她剛要鑽出櫃子,門外忽然又響起對話聲。
聽得出不止一人。
這次來人走得很快,下一刻便將門一把推開,鐘虞隻好又飛快地縮進去。
有人問:“聿生,你待在這裡麵乾什麼。”
“換衣服。”外麵的男人虛掩上櫃門,頓了頓坦然回道。
鐘虞放輕呼吸,稍稍靠近門邊。
隔壁的櫃子忽然發出響動,大概是有人打開了,鐘虞稍微抬起頭,免得突然傳來什麼大的響動耳朵吃不消。
“聿生。”來人忽然開口,“聽說楓白渡的蓋露請你跳舞了?”
傅聿生不鹹不淡回一句:“都知道了?”
這種花邊新聞,眾人最津津樂道。
那人輕輕咳嗽一聲,壓低嗓音,“能和這樣的女人跳一支舞,確實是男人都夢寐以求的。不過嘛,這種家道中落的交際花玩玩也就算了。即便從前鐘家富庶、她就讀名校又如何,現在淪落風.月場,就等著攀附像你這樣的大樹呢。”
鐘虞挑了挑眉,抬起眼。
男人那隻原本垂在身側的手,忽然伸出來將櫃門關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跨年,有和朋友出去的安排,但是我會儘量把更新提前寫好的: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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