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裡正站在那裡。
“哥哥。”鐘虞主動將手鑽進蓋瑟的掌心中。對方轉頭看過來時,她仰起頭笑了笑。
蓋瑟盯著她半晌,牽著她大步往前走的時候涼涼地道:“這種可憐的表情,最好在我們z愛的時候再露出來。”
身後安靜了下去,蓋瑟輕哼一聲。
忽然,少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裡都是血族,對嗎?”
“當然。”
“所以,你說那種話的時候他們都能聽見?”
蓋瑟挑眉,似笑非笑地回頭睨她,“那種話?”
“……當我沒說。”鐘虞指尖勾了勾他掌心。
小動作還沒持續幾秒,手就被他握著遞到唇邊,獠牙尖銳的前端威嚇似地咬了咬她的指尖,竟然有點像貓科動物玩鬨時的動作。
莫名的……可愛。
侍者帶著他們穿過水晶燈垂吊的大廳,走到了某個比大廳更加隱蔽,但奢華不減的空間內。
門緩緩推開,裡麵的座位從層層台階上最高點分布至兩側,就像國王和他的臣民。
座位都空著,隻有最高處的扶手椅上坐著一個男人,他身側一左一右站著一對男女。
得益於優越的視力水平,鐘虞能看清楚那三個吸血鬼的樣子。
坐著的顯然就是沃倫·伯赫曼,金色的頭發同樣醒目。他看上去非常年輕,五官幾乎就像是蓋瑟的同齡人,但是氣質顯然更加陰鬱沉穩。
他右手邊的男人鐘虞不認識,但左邊的女人,她在畫像上看到過。
阿爾莎·伊凡。她的母親。
阿爾莎並沒有看她,而是微微側著身目視前方,好像此刻走進大廳的不是從前和深愛的男人生下的孩子,隻是個陌生人。
想到這一點,鐘虞心裡湧現出一點奇異的感受。
“Gaiser.”沃倫坐著淡淡開口。
蓋瑟麵無表情,繁複的領口與領結襯托出清晰利落的下頜線與殷紅的唇,語氣冷淡,“把阿爾莎交給我。”
“這是阿爾莎和……”沃倫目光輕輕瞥過鐘虞,“和她之間的事,所以應該是你把她的女兒交給她,讓他們自己處理。而你,我另外有東西要送給你。”
“我必須在場,直到儀式徹底完成為止。”蓋瑟不耐地掀起眼,眼裡像凝了冷霜,“至於你說的東西,我不感興趣。”
“僵持不是明智的選擇,Gaiser。”
“你的臉藏不住你的意圖。”
“意圖?”沃倫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階,“什麼意圖?你覺得我會殺了她?不,當然不,我會將決定的權力交給阿爾莎,阿爾莎給了她生命,也能決定她是否能獲得第二次重生。”
“我轉變她,賦予她重生的機會,”蓋瑟冷冷道,“隻有我能決定她的生死,其他人無權插手。”
“但很遺憾,一切並非如你所願。甚至你可能並不愛她——可笑的兄妹之情,還是血族天生旺盛的占.有欲?”
蓋瑟臉色頓時徹底冷了下來,他壓下惱怒,克製著獠牙生長的衝動。
愛?兄妹之情?
占.有欲?
“或者,你來做選擇。”沃倫轉過頭。
鐘虞對上他的目光,聽著他繼續說:“那是你的母親,你需要得到她的承認與諒解,這無可避免。還是說你想永遠當一隻Gaiser羽翼之下的雛鳥?我猜你一定還沒有咬斷過一個人類的脖子吧?”
“您不必用這種方法刺激我。”鐘虞微微一笑,“我可以答應談話,但我需要一個保證。”
攻略似乎停滯在了某個節點,她正好需要一些幫手來推進。
沃倫眯了眯眼,“你敢向我討要保證?”
“我需要確定我能在談話結束後安然無恙地回到他身邊,”鐘虞沒有拐彎抹角,“如果我沒猜錯,解除誓言的方法就是殺了我,對吧?如果你們想要誠心進行談話,那麼就不能采用這樣的方式,否則我們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畢竟,誰會蠢到來送死呢?”
“噢,原來你是要威脅我。”
鐘虞笑了笑,沒有回答。
沃倫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接著輕輕冷嗤一聲:“好,我可以保證,在這次談話結束後你能夠安然無恙地回到Gaiser身邊。”
“否則,你就會被違背保證後的詛咒反噬,”她挑眉,“請記得這一句。”
蓋瑟忽然低低笑了一聲,捏住她下頜俯首旁若無人地親吻,“看來你把我教給你的東西學的很好,Celia。”
……當著沃倫的麵這麼做,是不是太刺激了?
鐘虞把疑問憋進肚子裡,順從地接受了這個吻。
一吻結束後她抬眼看過去,果然,站在幾米外的沃倫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他沉著臉色,重複了她剛才的話。
“放心吧,哥哥。”鐘虞勾了勾蓋瑟的手指,示意他放心。
半晌,對方非常勉強地點了頭,唇角不悅地微微下撇。
“走吧。”遠遠的,阿爾莎忽然開口了。
鐘虞手指稍微掙紮了幾下之後,蓋瑟才把她的手給鬆開了。她回以一個安撫性的笑容,然後上前跟在阿爾莎的身後。
直到走出大廳,她都能感覺到背後一直凝聚著一束令人無法忽略的視線,可想而知蓋瑟有多麼的焦躁與不滿。
大廳的門關上之前,鐘虞正好對上沃倫仿佛“無意中”瞥向她的視線,對方微微一笑,對蓋瑟說:“那麼,現在見一見我為你精心挑選的未婚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