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月光柔和照在玻璃窗上。
“媽,你相信我。”
周沈倏爾又輕了聲音,似哄著般,努力想辦法:“把炒粉店和蛋糕店都賣了,能湊一大筆錢,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阿沈,你要麵對的是個無底洞……”
“無底洞不是死局。”
周沈站起身,眼神堅定,分毫不讓:“沒機會死就有機會活,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
“我十歲那年父親走了,媽……你彆再走了,好嗎?”周沈輕聲請求。
醫院外,香樟樹高大威武,輕輕撥動了下風的和弦。
走廊左右格外安靜。
一盞盞亮著燈的房間,也開始變得安靜,而那間一直沒開燈的房間,沒有安靜二字可言。
隻有歇斯底裡後的緩息。
沈碧玉痛苦地閉上眼。
周沈收拾好情緒,彎腰幫母親攥牢固四個被角,一秒語氣輕快:“好好睡一覺,明天什麼都會變好的。”
他又走到白桌前,準備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遙控器,低頭那一瞬,眼角流過一滴淚。
他快速抹去,轉身調整空調的溫度。
而後陷入無儘的沉默中。
房間外月色朗朗,京虞抹掉臉頰的淚,輕輕把保溫盒放在門邊,轉身悄悄走了。
她知道,他肯定不想自己看到他這副樣子。
等到深夜,周沈出來,低頭一眼便看見地上的保溫盒。
上麵貼著一張便簽:我們都在。
熟悉的字跡。
他垂眉落目,手指顫動。
—
周沈母親的事很快傳遍小鎮。
聽完八卦的小鎮人依舊開啟他們平淡的一天,太陽照常升起,唏噓淺歎全都落在風裡,被吹得摸不到實影。
日上三竿,從窗戶折射進一束光,京虞小心翼翼打開上鎖的抽屜門,從裡麵拿出積蓄已久的錢,整整三千。
這是她存著準備學跳舞的錢。
林懷清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放假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京虞將手機放在桌台上,一邊數錢一邊回:“掙錢。”
她想也沒想就說。
林懷清愣了一瞬,稍帶猶豫地問:“那……學舞呢?”
“不學了。”京虞幾乎沒有停頓。
“為什麼?”林懷清不理解,他試圖勸說,“每次路過舞蹈機構,你都會停下來駐足很久,為什麼不學了?是……錢不夠嗎?”
陽光很刺眼,京虞閉上一半窗,將錢塞進口袋裝好,隨後快速關上抽屜,沒有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