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說他一早到了寧府,但寧婕妤並不在府上,同母親一同外出拜訪某位夫人去了。
因著宋清夢的交代,他不敢隨意將信轉交,等了些時間見她還未回來,隻得找了過來。
待到馬車重新啟程,宋清夢都還有些恍惚。
沒送到?
那她是怎麼進去的?
當時錢代沿的神色她也看得明白,肯定是有人遞了話。
若不是寧家,宋清夢認識的人裡,門第最高的就是徐且行——可他遠在軍中,她與他家中人又不熟識。
但也可能是季初弦山頭的人,暗中相助。
總不可能是那通判理解錯了哪位大人的意思吧?
宋清夢想到此,也不再糾結這無果之事。
到了季宅,她本想直接回院裡,卻被管家告知季老夫人讓她去正院一趟。
還沒進門,便聽見哭鬨之聲。
季老夫人坐上位,何氏在旁邊似乎是在寬慰,還有各院的坐在一起不知哭些什麼。
這麼些年,宋清夢也沒將季家的人認完。
她見過禮,找了個位置坐下。
她們知曉宋清夢去了司空獄,便忙問情況如何。
宋清夢將情況如實說了,頓時一片哭天嚎地。
季初弦是季家官階最高的,平時各院都多加依仗,非常客氣,如今季初弦入了獄,此時哭訴驚慌的內容大都是連累下來如何是好。
宋清夢坐那聽了一陣。
直聽得她腦瓜子嗡嗡地疼。
她一拍桌子站起來,動靜太大,屋裡一瞬安靜下來。
“有這功夫哭,不如各回各院看看府上餘銀,有多少能拿出來周旋,順便想想自己院中有沒有乾過什麼虧心事,彆在這節骨眼惹麻煩。”
“省點勁,倒是若真有個啥,有的是時間哭。”
說完宋清夢也沒管眾人反應,甩著拍疼的手走了。
安靜裡,隻有季老夫人揉了揉耳朵,鬆了口氣。
但季宅注定不平靜。
眾人的心也是一天比一天沉。
季家也從最開始的積極奔走,到現在連季老爺子都有幾分放棄了。
寧婕妤也是神色無奈,讓宋清夢不如聽了季初弦的話,簽了那和離書。
此事已沒有轉圜的餘地,能留下一命,哪怕流放也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宋清夢一邊開始盤算銀兩,一邊又不甘放棄。
她也找了不少人,但大都是無奈搖頭。
“安安。”
謝雲嬌從門外進來,厚衣下已經隱約能看見肚子微微隆起的弧度。
“嗯?”宋清夢抬眸,見著謝雲嬌,立馬收了臉上的愁容,“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多加休息麼。”
“大夫也說要多走走。”謝雲嬌淺笑。
宋清夢扶著她坐下,她其實也正好有事同謝雲嬌說。
“如今情況如何你大致也知曉……你收拾收拾東西,住我那院子裡去。”
季初弦的事也就是在這幾日,若真是流放,謝雲嬌懷著身孕,定是不能同往。
謝雲嬌微怔,她抓著宋清夢的手。
“那你呢,和離書可有送回去?”
她為妾室,不會那麼嚴苛,但宋清夢為正妻,判令下來,定是要一起。
宋清夢沉默了片刻。
若這個關頭她和離,謝雲嬌要想偷偷跑就難了。
“安安,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可有想過……這罪臣之後是不能和離的。”謝雲嬌看著她,“你們必須共擔其罰。”
宋清夢神色一怔,她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當初情況所迫,你也是為了我,我心中很是感激。”謝雲嬌垂眸笑了笑,隻是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