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酒宴,大家看上去都很開心,最起碼表麵上如此。
唯有一人,在整個酒宴過程中,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似有心事。
這個人便是華山派掌門嶽不群。
從左冷禪剛剛的威逼中,他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嶽不群甚至覺得,左冷禪這一次,趁著這次機會,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眼看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午時,謝絕了桌上其他人的敬酒。
林遠圖起身,登上了那早就布置好的高台。
“諸位!”
林遠圖一開口,頓時將壽宴上的所有人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原本吵嚷的壽宴現場,也漸漸安靜下來。
“承蒙各位抬愛,看得起老夫,來參加老夫的七十大壽。”
“老夫年事已高,精力不濟,趁著這次壽宴,準備將福威鏢局傳給老夫那義子林仲雄,還請諸位賓客一起做個見證。”
林遠圖拱了拱手。
“仲雄,你上來!”
說話間,林遠圖將目光看向,剛剛一直在那忙碌壽宴,根本沒有時間上桌的義子林仲雄。
林仲雄聞言走了上去,站在林遠圖身旁。
“爹,您才七十,還不老!”
走上去的林仲雄,說著能讓林遠圖開心的高興話,情真意切道。
“看來這林仲雄,對於義父林遠圖,還是有真感情的。”
坐在台下的楚源,看到這一幕,在心中道。
“彆說傻話,老夫都七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也不知道明年,我還能不能過上這大壽。”
林遠圖搖了搖頭道。
“爹,隻要您開心些,一定可以的。”
林仲雄眼眶有些發紅。
“這是我們福威鏢局創立之初,第一麵掛起來的鏢旗,算是我們福威鏢局的傳承信物,老夫將此物交到你手上,這福威鏢局便是你的,日後鏢局是興盛還是衰落,就看你得了。”
林遠圖從懷裡,拿出一麵折在一起的黃色鏢旗。
林遠圖打開,鏢旗中間有一個“福”字。
林仲雄神色恭敬,雙手接過鏢旗。
“希望伱能帶領福威鏢局不斷壯大,莫讓跟隨我林家的眾多兄弟失望。”
在林震南接過鏢旗後,林遠圖對義子林仲雄囑咐道。
“爹,我一定將您的教誨記在心中。”
林仲雄神情鄭重道。
“光記住可不行,得要做到才行。”
林遠圖道。
他活到七十,在這年代,已經算是高壽。
該享受的也都享受過,也曾在武林之巔,在江湖上闖下莫大威名。
但是福威鏢局的地位,以往隻係於他一身。
他隻希望自己逝去後,義子林震南能帶著福威鏢局,在江湖上存活下來。
“諸位,老夫這一生,除了這義子之外,最驕傲的便是還有一個義孫,震南,你也上來……”
林遠圖又將目光看向了,站在台下的義孫林震南。
十六歲的林震南,也不怕今天壽宴賓客眾多,聽到祖父呼喊自己,大步走了上去,站在祖父身旁另一邊。
“老夫這義孫習武天賦極好,比老夫當年還要傑出幾分,小小年紀,武功便已經不凡,接下來就由他表演武藝,為大家助興。”
林遠圖說話間,又向不遠處揮了揮手,早有準備的兩名福威鏢局武師走了上來。
他們一人手上,抬了張立有十根紅燭的長凳。
一人手中扛著一個用木頭雕刻的木人,木人頭顱、四肢俱全,身上還用筆墨完整地勾勒出了,人體所擁有的經脈穴位。
做完這一切後,林遠圖和林仲雄就都下台了。
台上隻剩下林震南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和兩名福威鏢局的武師,站在高台上。
“諸位前輩和客人都知道,我祖父最出名的武功,便有《翻天掌》和《銀羽箭》,晚輩不才,自認學到了幾分精髓,便借著這壽宴,向大家展示一番。”
林震南拱手。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長凳上的十根蠟燭,已經被武師用火折子全部點燃。
亮起的燭光,連成一條筆直的直線。
林震南站在距離蠟燭七尺遠的地方,一掌揮出,極強的勁力橫掃而過。
十根蠟燭瞬間熄滅,縷縷青煙緩緩升起。
這讓壽宴上的不少賓客,都驚呼出了聲。
回到主桌的林遠圖,回首間看到這一幕,神情十分滿意。
而高台上,林震南又讓武師擺好木人,他手中拿起一張長弓,身邊放了一個箭壺,箭壺中放了十八支,尾羽為銀色的銀羽箭。
站在距離木人六丈開外的地方,林震南搭箭開弓,一氣嗬成……
弓如滿月後,鬆開手指,弓弦上銀羽箭,如同一道閃電般射出,正中木人膻中穴,箭頭深入木人體內半指。
隨後林震南伸手取箭,不斷搭箭放箭,箭如銀光。
不一會兒,箭壺中的十八支銀羽箭都被射沒,箭壺空空如也。
而那木人身上,氣海、巨闕、期門、掌門、百會、乳中等……
共計十八個死穴,都被銀羽箭分毫無差地射中。
等林震南做完這一切後,壽宴氣氛更加熱烈,不少賓客甚至忍不住擊起掌來。
“單掌滅燭,銀箭射穴!”
“林大俠,令孫年紀雖小,但是天賦驚人,剛剛表演出來的武藝,怕是在同齡人中無有敵手!”
“福威鏢局後繼有人了。”
主桌上少林方正大師,武當衝虛道長,以及恒山派定閒師太,都連連恭維道。
“那裡,那裡,震南年齡還小,距離成為真正的高手還遠著呢!”
聽到桌上,其他掌門人的恭維,林遠圖高興笑道。
雖然他曾憑借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天下無敵手。
但是年老之後,更喜歡聽彆人誇獎他的後輩。
“林大俠,既然你的義孫十六歲,便有如此武藝,正好貧道那師弟也剛滿十歲,他們年齡相仿,相差幾歲而已,不如讓他們比試一番如何?”
就在這時,餘滄海卻找到了機會,他放下手上酒杯提議道。
而餘滄海的話,卻讓桌上本來熱烈的氣氛一滯,瞬間變得冷靜下來。
林遠圖臉上的笑意收斂,目光看向餘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