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剛靠在枕頭上,耳邊就傳來仙帝的聲音:“流玉。”
流玉睜開眼:“在。”
仙帝道:“聽說你在人界碰到朝青的轉世了。”
流玉:“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陛下。”
仙帝在那頭低低笑了幾聲:“好了,說正事。我問你朝青在凡界時,可曾遇到什麼人?”
流玉:“陛下說的人,是指哪種人?”
仙帝這便直說了,他吐出兩個字:“濁漓。”
流玉想一想:“濁漓確實在下界,可朝青應當沒有和他直接碰麵。”
仙帝有些奇怪:“當真如此?”
流玉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嗎。”
仙帝道:“朝青回來,魂不守舍已有好些日子了,他從前從未如此過。”
流玉:“如何魂不守舍?”
仙帝:“盯著他的琴發呆,我偶爾碰到他,或者彆的仙人碰到他,他都是如此。”
流玉:“這樣啊……”
仙帝:“那架琴是濁漓送的。”
流玉:“……”
仙帝解釋了那架琴的來曆:“那琴名為不竭,是朝青未飛升時,濁漓所贈。濁漓本是琴癡,為打造這架琴翻遍了古書,吃儘苦頭尋到世間少有的一種奇木,後經過無數次的淬煉雕刻製出此琴。”
“不竭在朝青升仙之時,因頂天劫琴弦儘數斷裂,琴身也受到損傷,原是不能修複的,可濁漓去到妖界後,與萬妖一爭用命換來一塊天青玉,求了妖皇借來業火。經過再次的修補和淬煉,不竭不但修補回來,天青玉和奇木的融合,更讓不竭琴成了一件靈寶。”
“濁漓的遁術在六界中非常厲害,能在我的眼皮底下鑽進鑽出,一下偷出不竭,一下歸還不竭。若非他的目的不是修補不竭琴,我定然是要個說法的。”
末了,仙帝再次道:“流玉你好好想想,朝青他真沒在下界遇上濁漓?”
流玉依照仙帝的話仔細想一想,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莫非是柳君炎。”
仙帝道:“柳君炎?”
流玉答複他:“這柳君炎是位將軍,朝青轉世投為肖雨塵,與這位柳將軍是非常好的朋友。不但是最好,柳將軍戰死後,還用一個謊言騙了朝青三年。”
流玉把柳君炎和肖雨塵的種種事跡和仙帝說了一遍,仙帝聽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彆有深意地道:“這柳君炎很有意思啊。”
流玉有一事很想不明白:“陛下,濁漓和朝青不是形同陌路了嗎,那為何朝青被罰下,濁漓卻會出現在他身邊。”
仙帝一手輕叩桌子,慢慢道:“流玉呀,有些人就是這樣,嘴上和表麵永遠說著不要,可心底和行為卻真實的很。像你說的那位柳將軍,若我猜的不錯,隻怕他就是濁漓的轉世……”
剛說到“轉世”二字,仙帝不繼續往下了,彆有深意地輕咳一聲,緩緩道:“流玉你有客人。”
客人?流玉愣一愣,大晚上的哪有什麼客人。
但仙帝說有,他還是光著腳去開窗,窗一開,果然有人。那人不是彆人,正是站在一株桂花樹下的妄幽。流玉房間在三樓,他站在桂花樹下,仰著頭呆呆地看著窗戶。
流玉一開窗就看到這一幕,心中驀然湧出一股酸酸的感覺。
還未來得及仔細去體會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時,仙帝突然冷哼了一聲。
他似乎特彆不喜歡那站在桂花樹下的人,涼颼颼地道:“站在那裡,是想當望夫石嗎。”
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