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看他表情似乎有些愣,雙眉都是皺著的,明顯是一副想不通的樣子。也是這個神情,讓流玉在他身上看到了從前的影子,不免覺得熟悉萬分。
趁著他發愣的間隙,流玉尋了個借口讓他把自己放下,又說還有任務在身告辭了。應該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妄幽居然也沒覺得有問題。
……
小邪祟們覺得今天真是不幸運的一日,剛剛狂追他們的人是走了,可這個最厲害的大爺卻不對勁了。
從它們剛剛把酒壇子滾過來的那一刻起,就瞧見他一個人坐在裸露出的樹根上靜靜沉思,那模樣宛如一尊雕像。
小邪祟們把酒壇推到他跟前,也不敢走,一群的擠在一起抱團取暖。
好半響,那大爺終於動了一下,滿頭滿身的落花因為這一動掉落了不少。
妄幽喃喃道:“那張臉我看了千萬次了……分分明明就是他。”說著,他抬起眉,一雙眼睛掃向邪祟們,眼中跳動著一團烈火,厲聲道:“你們說!世上可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身材一樣,相貌一樣,連說話的方式和微小的表情都一樣?!”
小邪祟們快哭了,您這哪是詢問啊,分明就是威脅!
麵對大神的質問和威脅,它們哪敢說有,忙說他想聽的:“沒有,絕對沒有。”
事實上它們也確實沒見過完全一樣的兩人,就算是雙生子,可你沒聽見大神說,身材一樣,相貌一樣,連說話的方式和微小的表情都一樣的嗎?
雙生子固然相似,可身材也很少會有一樣的,而性格和其他方麵就更不可能了。能碰到完全一樣的人,這種幾率在這世上,幾乎是不存在的。
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妄幽很高興,自傲地小聲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看他心情一下好起來,一隻小邪祟忍不住問出心裡的話:“大人,您,您是怎麼知道那兩人連身材都一樣的啊?”雖然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是知道一個人的相貌、性格、包括細微的小表情,甚至一些不為人知的小愛好習慣,這都不算什麼,隻要是親密的人以上都不是問題。
但是連身材都那麼清楚,這未免就有些驚奇了。
妄幽的答案另他們更驚奇,隻聽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極為淡定的幽幽道:“我當然知道了。這個世上他的身材絕對隻有我最清楚。因為,我都摸了幾千萬次了。”
說著,他似乎還覺得非常驕傲,微微揚了一下頭,一字一頓道:“沒錯。隻有我知道。絕對的。”
小邪祟:“……”
它們集體抖了抖:“……敢問,您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妄幽:“男的。”
小邪祟:“……”
今天真是漲姿勢,還有打開了新天下的大門了啊。
妄幽很高興的一個人興奮了一下,一會後,又有新的問題一個個蹦出來,比如流玉為什麼去到了九黎族,比如他不是仙界的人嗎等等一係列的疑問,又令他刹住想法,疑惑到底是不是自己弄錯了……
如此又悲又喜一陣後,妄幽突然抬頭,說了個很嚴肅的問題:“等下,他為什麼就把我扔在這了呢?”
那廂,一腳已經踏進小院的流玉也想到了什麼,當即一愣,心中一涼——等會兒!我怎麼把他一個人扔那了?!
流玉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先放一放,但是他如今身在九黎族,又是九黎族的四大長老之一,拜的是魔界的各位魔尊。如今魔界殿下來到人界,行蹤不明,可以說但凡在人界的魔修都在滿世界地找他,而流玉見到了,卻打了個招呼就把他扔那了,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這事要是傳出去,那可解釋不通了。
妄幽到底還是魔界唯一的殿下,在沒徹底弄清流玉身份前,他還是保持著一份身為魔尊的尊嚴,黑著臉沉聲道:“好個夙玉,竟敢無視本尊把本尊一個人扔在這種荒山野嶺,這件事本尊記下了。”
片刻後,想起那張臉,又乖乖坐回樹根上,逼問眾多邪祟:“你們說,本尊是在這等,還是自己找過去?”
這個問題誠然是個要命的題。
他自稱“本尊”,又敢直呼九黎族四大長老的名字,還說記下了,本來他的形象和身份在小邪祟們的心中已經很可怕了,這下更是嚇得腿都軟了,無比慶幸還好它們剛剛是按照他的想法做事的,想來也沒在那方麵得罪了他。
這才想了又想,上下左右的衡量後,才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道:“魔尊大人您形象如此威武,身份又如此高貴,自己過去豈不是降低了身份嘛,所以當然是不能自己過去的,一定要他們過來接……自然了,這樣您也絕對不是在等他們,而是這明明就是他們的職責……”
不管怎麼講,先誇一通肯定不會錯!
妄幽挺滿意的,可他就是個善變的主,沒一陣後,又再次陰了臉:“那要是他就是不來呢?”
沒等小邪祟們搭話,他就自己說了後果:“那他們就死定了。”
小邪祟被他過於可怕陰森的語氣嚇得瑟瑟發抖。
想什麼呢,殿下難得自己要回家,這種幾率一百年都不會出現一次的,你們還不老老實實地來接,這可不是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