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仙門正派中, 有三大門派並列第一, 這三大門派分彆為淨雲山、初陽穀、殘雪宮。
這年據說淨雲山掌門有了第二個兒子,取名流玉。
流玉根骨極佳,屬於千年難遇的奇才, 飛升幾率非常之大,一時間淨雲山門庭若市, 前來恭賀的人就有千餘人。
然而好景不長, 沒過多久夫人便身患惡疾, 仙逝了。
此代淨雲山掌門有兩個兒子,長子司琛, 今年六歲, 彆看小小的年紀,卻已有名士之風, 謙虛和善, 溫潤如玉,根骨雖不如流玉好, 但飛升幾率也遠勝常人。次子流玉,剛滿一百天, 生的白嫩可愛, 如美玉般無可挑剔。
歲月匆匆,父子三人相互依靠, 如此過了五年後, 司琛年滿十一, 流玉五歲。
司琛在書樓中品用弟子送來的茶點, 剛將手中的第一塊點心吃完最後一口,不經意地一抬眼就督見門後站著的一抹雪白。
當即,司琛眼中就溢滿了溫柔的笑:“阿玉,進來吧。”
話音一落,門後站著的小雪白晃了晃,似乎是很想進來,又有些不想進來,但他糾結一陣還是慢吞吞地低著頭走進來,小小的臉上有些失落。
司琛忙讓開一點位置留給弟弟坐,又為他倒了一杯茶,這才柔聲道:“怎麼啦,跟小朋友們相處的不好嗎?”
流玉先是搖搖頭,而後又點點頭。
司琛眼中透出一絲心疼,看著弟弟小小的身影,背上還背著一把對他來說過於巨大的劍,這下子將他襯托的更小了。小小的人,低著頭,一副不開心的失落樣,司琛起身蹲下來這才能與他平視。
他攬過弟弟的肩膀,聲韻十分溫和:“嗯。其實阿玉可以不用那麼努力修煉,你可以把修煉的時間稍稍減少一點,這樣就有時間陪你的小朋友一起玩,隻要你和他們經常在一起他們就不會找其他的人,就算找了也會顧忌你的心思。”
流玉看向他,可憐巴巴道:“我騰出時間的,可是他們說我太無聊了。”說著又很難受地低下頭。
弟弟的性格和他不一樣,少言寡語,又不太愛笑,凡事正兒八經像個小大人,對於這種年紀的小孩來說,確實是太無聊了。
這可不是什麼彆的小問題,是弟弟性格上的問題,而這種性格……要讓他改太難了,沒可能,一時間司琛也被難住了。
想一想,他還是決定先不談這種傷心事,等先哄好流玉,再和父親商量商量。
於是他抱起弟弟,道:“這樣好了,我們現在下山遊玩,買小糖人。”
好在再怎麼像大人的小孩,也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了:“好。”
(二)
淨雲山下司琛牽著弟弟,弟弟另一隻手裡捏著根紅撲撲的糖葫蘆,兩兄弟俊的漂亮,又是一樣的雪白色衣裳,引得許多人都悄悄側目。
突然,流玉扯扯司琛的手:“哥哥,你看!”
他甚少用這種驚歎的聲音說話,司琛很好奇他看到什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這才發現原來是一處無人的牆角,有一隻比成年人手大不了多少的小黑貓在用爪子撈人家倒掛起來的魚。
這隻小貓該是開了靈智的貓,渾身黑乎乎的,毛比一般的貓要長上許多,使它看起來胖了不少。那幾條曬乾的魚是醃好的,掛的比較高,小貓仰頭在地上夠不到,就蹦到魚乾下的一堆石頭上,從那用小爪子勾。
淨雲山上靈獸雖多,但貓還真沒有。
流玉多時都在閉關苦修,很少下山,故此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動物。
他立馬扯著司琛藏到旁邊的牆背後,探出腦袋偷偷地看。
一邊極力克製自己的聲音,生怕把這團黑乎乎的東西嚇跑:“哥哥那是什麼,怎麼黑成這樣?”
司琛也在他上方露出腦袋:“……是貓。之所以它黑,那是因為……”思慮片刻,他還是沒繼續說下去,嘛,弟弟說它黑,就黑吧,雖然隻是毛色問題就像人的衣裳,但無關緊要,弟弟高興就好。
流玉這會還是天真的:“它有家人嗎?”
司琛看看小貓身上臟臟的泥濘,又看看四周,下結論道:“應該是沒有。”
流玉轉過頭,眼巴巴地看著他:“那我們可以把它撿回去嗎,我可以讓它睡我的床,還可以給它小魚乾。”
司琛本就對弟弟的所有要求沒有任何抵觸的能力,倒是他願意將小貓帶回去,並且花時間照顧它,叫司琛有彆的想法:流玉和彆的小朋友相處不好,很孤單,讓這隻小貓陪著也是極好的。
小貓卻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正找準方向擺好姿勢用力向著魚乾的方向一跳,突然被抱住了身子。
小貓:“???”
是誰擋住我向著小魚乾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