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終!”連星呼喚道,她看出了陸終此刻的狀態很不對勁。
陸終有些身形不穩,抬手準備扶住什麼,卻因為眼花,沒判斷好距離,手扶了個空。
羲和上將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在陸終被額頭淌下的豆大汗水模糊視線前,給了重霄一個眼神,自己則是與啟明一同走向臨時基地外。
站得離陸終最近的重霄扶住陸終,這才沒讓人直接栽倒在地。拿過連星遞來的水,準備遞給陸終,卻被陸終攔下。
之前為了壓製饑餓感,她已經喝了不少水,真喝不下了。
“你們……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感受到奇怪的能量場嗎?”
陸終的詢問讓臨時基地裡的幾人的神情有些異樣,他們確實沒有感受到有什麼不對勁的情況,最不對勁的就是陸終現在的狀態。
陸終見狀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蛛網之中,總感覺到衣物之外的皮膚被蛛網所摩挲,陸終想要扯下蛛網,實際上卻並不存在這樣的蛛網,便隻能夠用奇怪的能量場來形容這種感覺。
另一件讓她不安的便是耳邊由遠及近的窸窸窣窣聲。
陸終很熟悉這個聲音,還在地球的時候她聽過太多遍。
尤其是在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一些體形稍大、肢體粗壯、後翅油亮的它們就會從屋子的角落裡爬出覓食。陸終總能夠聽到它們的前腳、中腳、後腳相繼拍擊在家具、地麵的聲音。
“蟑螂會出現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嗎?”陸終問出了聲,一邊問還一邊很順手地接下了重霄遞給她的營養膏。
“不太可能,關蟑螂什麼事?你這副模樣難道不是餓出來的?”
白榆站在一旁,瞧見陸終額上的冷汗和發白的嘴唇,第一時間就認為這是餓到低血糖了。
“餓歸餓,但是……”她所感受到的異常並不是低血糖的原因。
這種心慌就好似來自基因裡一般。
好似潛意識在警告她什麼。
這時,羲和上將與啟明老師也重新回到了臨時基地中,二人臉上的神情更加嚴肅。
羲和上將:“陸終,你最後製服的那位女性beta軍校生,在她身上你有察覺什麼異樣嗎?你最後見到她的具體地點是哪裡?”
眾人此時也意識到了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陸終抬眼看向臨時基地中的超維模擬屏,屬於羲和上將這邊的軍校生的綠點果然少了一個。
是生命檢測裝置被摘除了、破壞了,還是,佩戴著生命檢測裝置的人,已經死亡了?
生活在地球和平年代的陸終心跳瞬間再度不平穩起來,這樣的反應在羲和上將眼裡就跟心虛一般。
啟明:“我來問吧。”
他知道羲和上將有多麼看重這一批軍校生,陸終又總是讓人感覺如同藏了什麼秘密一般,這樣的情況下,很難不讓人將她與一些相關聯的異常掛鉤。
羲和不夠了解陸終,但他啟明可是當了陸終這麼多年的老師,他相信陸終。
“有一名軍校生失蹤了,是一位女性beta,陸終應該是最後見過她的人。”
啟明告知了眾人情況後繼續說道:“整片用作賽前集訓的場地都在超維的監視之下,除了生命檢測裝置能夠確保你們和這些軍校生的安全與位置外,各種傳感裝置也能夠及時反饋給我們緊急信息”
意思就是說,這些設備並沒有警報異常情況,在設備的安全數據範圍之內,軍校生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陸終:“我當時擊暈她的力道並不會讓她暈很久,目的也隻是為了使隱蔽裝置脫位。”
陸終有些懊悔地解釋著,她想過這個地方很危險,但沒想到在四周都有同伴的情況下,一個昏迷的軍校生會在短短的幾分鐘或是更少的時間內,不引起任何人的察覺直接消失。
“抱歉,我不應該扔下她一個人,隻想著完成任務。”大量自責的情緒的刺激之下,陸終竟是覺得胃部灼痛,先前吃下營養膏稍稍有些緩和的蒼白臉色再度失了血色。
白榆盯著超維模擬屏上幾個象征著軍校生的小綠點,看著他們開始不斷換位、變陣、以保證搜索與警惕兩不相誤,更覺怪異。
如此訓練有素的軍校生,應該在陸終的計劃成功、隱蔽裝置脫位的瞬間就意識到了同伴被擊暈的情況,在察覺同伴暫時喪失自保能力的情況下,他們難道不會對同伴設施看護措施嗎?
白榆看向重霄,如果說他們目前的這個團隊之中,誰更加了解福切爾軍校,那便隻有重霄了。
白榆走近重霄,見對方沒有因為這次的突發事件有任何情緒外泄,莫名有些心底發寒。
白榆:“你有什麼想法嗎?”
重霄確實有一些猜測,不過那是因為有著研究室所掌握的一些信息的鋪墊,他這才有了些許猜想,但這些內容他沒有必要告知外人。
重霄沒有給出白榆什麼回應,隻是操作起模擬屏,重複播放著監控回放。
生命檢測裝置的回放、無聲飛行裝置的夜視鏡頭回放,包括熱感應儀,隻要能夠提供當時那名女性beta的信息的設備,重霄一個都沒放過。
“不存在完全不留痕跡的行動。”隻存在未被察覺的痕跡。
重霄見幾人都湊到他這邊來查看錄像,他也就稍稍做了解釋。
陸終沒有湊到重霄那邊,而是隨羲和上將再次返回了她最後見到那名beta的地點。
到了現場,陸終才意識到為何之前啟明老師和羲和上將會這般嚴肅。
地麵上還留著那名beta的衣物與身上的裝備,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整個人的確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